长矛的步兵向前,刀斧手压后,中间还有不少弓弩手夹杂其间,瞄准周军,各营之间相互配合,看似活动空间还很大,实际已牢牢堵塞住行进间阵型的空隙地带。
段德操、刘方策马居后,在处高地上,监察着整个战斗。
前方,齐军长矛兵,已然将矛头指向周军来袭的方向,布好了长长的后队。
在两军相撞的一瞬间,营将纵声大喊道“拒!”,随着这声叫喊,轰然声响里,手持长矛的步甲齐整划一地将长矛插入地中,弓背沉腰,前腿迈出半步,用脚抵住枪杆,瞬间,无数杆长矛前指,像一片钢铁编织的荆棘丛林,敢于从中穿过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亡!
周军没有冲上去,也没有像段德操预料得那样,看到无数枪锋在双眼前晃荡便惊慌失措,向后逃走,而是同样齐整划一地转变方向,擦着齐军的兵锋迂回穿了过去……在齐军收拢如刺猬的之时,周军抬起弩箭,朝着齐军阵地攒射过去。
这分明是突厥蛮子的无赖打法!
“——放箭!”段德操眉头一蹙,大声下令,令旗舞动,顿时,齐军阵型又是一变。
齐军的弓弩手排成几个纵排,朝着周军攒射,无数弩箭拖着轨迹,像是雨点一样,在所有人的头顶掠过,劈头盖脸地射向对方。齐弩威力更胜一筹,不少移动之中的周骑在高速移动之中都被射落马下,人和战马被射中,激发出团团鲜红妖异的血花……
“弩,射!”次一排的弩手们抬高弩机,正步往前,交替了先前“发弩”的那队,又是射出一波弩箭。如此交叠轮射,周军似乎终于承受不起,开始蒙住马的眼睛,不顾一切地冲阵……段德操不明所以,却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威胁,命中军不动,后军向前靠拢。
轻骑冲阵,简直就跟白给的一样,王轨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要干嘛?
段德操料定王轨还有底牌,所以底下那千余重甲兵不动如山,只冷眼看着王轨要如何调兵遣将。但周军仿佛真的是来送死的,真就全无章法,一个劲地往齐军营内猛冲……
这种打法简直同送死无疑,就在段德操几乎要失去耐心,干脆亮出全部实力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在周军送死一般的猛冲之下,右军侧面竟多了好大一个缺口!而周军埋伏已久的重甲骑卒正以迅雷之势,横扫而来,右军人人都开始惊慌起来……
段德操扬起马鞭,咬牙切齿道“重甲兵压上,斩了那面王字旗,赏千金!”王轨也纵声大呼“夺了那面段字旗,斩了那旗下之将,赏金千两,保举侯伯!”
双方开始了一番惨烈的厮杀。
杨坚这边,诸将见援兵正与敌厮杀,正热血冲顶,纷纷请战……杨坚摇头回拒道“齐人中军、后军仍是未动,想来尚有余力,王将军未见得便是他对手,最终还是会败下阵来。
“他来本就是救我们的,现在齐人被牵制住,我们正好可以走脱,若掉头回去作战,只怕王将军与我等一个都走不脱……”
“我们,还是……先走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