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走了多远,总之,马车终于停在一处荒草萋萋的院落外,驾车人爬进马车,递给他一个布条“范大人,蒙上眼睛吧,免得末将动手,损了您的威仪。”
范叔同一把拍掉布条“说是奉诏行事,诏书呢?”
“口诏。”
“分明是亡命狂徒胆敢绑架朝廷命官,你——”
“真烦!”驾车人一把将范叔同拽过来,蒙上他的眼睛,又拿脏帕子堵了嘴,将人拖下马车,往院落深处走去。
范叔同被拽进一处封了窗户的破房子里,绑在刑架上,噼里啪啦的抽鞭子。
范叔同痛得死去活来,哀嚎连连“啊,别打了!别打了!啊,你们想要什么?要钱本官给钱,要官本官举荐。”
耳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不要钱,也不要官,要你乖觉点儿。”
范叔同说“你是谁?你的声音好耳熟。我们是不是认识,你想要什么都好说,我们有话好好商量。”
任长宗抬抬下巴,銮仪卫解开范叔同的蒙眼布。
见到任长宗,范叔同终于信了是銮仪卫在搞自己。
他们怎敢对高品阶朝廷命官用刑?!
“敢问任指挥使,皇后娘娘手诏谕旨何在?”
任长宗摊手“没有。”
“无旨意你怎敢殴打朝廷命官!”
“你勾结奸佞,败坏皇后娘娘清誉,本官打的不是朝廷命官,是朝中奸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怎会勾结奸佞!反倒是你,陷害忠良,滥用刑罚,你才是真正的奸佞。”
任长宗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左侧,左侧有石头落地的声音。他冷笑“打!”
唰唰唰!鞭子如雨点儿一般抽在范叔同身上。
“啊!任长宗,你这番做派,皇后娘娘知道吗?”
“皇后娘娘仁慈,一定不会容许你的。”
“停!”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任长宗也忙喊停。
范叔同睁开眼睛,借着朦胧的光,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旁边的人纷纷让路,可见身份非凡。
“好眼熟,你是谁?”
“你猜猜。”
范叔同忍痛“好耳熟的声音,你是谁家孩子?任长宗不是好相于的,你何必与他走太近。”
小皇帝摆手“点灯。”
“啊!”范叔同看了一眼,忙低头,“圣人!罪臣有礼了。”
小皇帝冷哼“没有皇后手诏谕旨,朕的口谕管用吗?”
“圣人恕罪,臣实在没想到臣竟然得了圣人垂青。”
鞭子的垂青。
小皇帝冷漠“你口口声声皇后这,皇后那,朕走过来,说话,你都没认出来,你眼里只有皇后,哪里还有朕这个皇帝!”
“臣不敢!圣人,请听臣解释,微臣只是没想到像臣这般微不足道的人——”
小皇帝打断范叔同“行了,甭说那些了。朕问你,翰林院修撰国史,可在起居注中发现皇后什么不良癖好或者不正之风?”
范叔同愣了,不都说帝后相宜吗?怎么圣人要问对皇后不利的事情,这该怎么回答?
小皇帝不耐烦“这很难回答吗?”
范叔同试探“娘娘勤谨仁厚,生活节俭,臣并没有在起居注发现娘娘的不良癖好,娘娘除了处理政务,就是读书,更没有不正之风。”
小皇帝冷哼“打!”
噼噼啪啪一顿鞭子之后,又问“有吗?”
范叔同懊恼自己试探得代价太大,忙说“有!”
“快说。”
“倒不是在宫中,是在突力。”
范叔同将令小皇帝大为恼火的片段讲了出来“根据楚靖边记载,由此可见,娘娘已然失节。”
小皇帝咬牙“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