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说“朕让她去和谈,她去干什么了?你们都好好看看。”
谢傅詹说“这封奏折是徐少傅所写,不知是谁将消息告知了徐少傅?”
“陕西有先帝钦定的总督,有两位兵马大元帅,有跟随皇后出京的文官,怎么没有人递奏折?徐少傅在京城怎么得知千里之外的讯息?”
徐三孤说“说什么先帝钦定的总督,还不是皇后当年在武英殿指派的,那是皇后党人。跟随皇后出京的,也都是皇后党人,他们当然不会往京城递奏折了。”
从弹劾韩书荣一事,威远候就意识到大梁政治斗争与刚立国的时候不同,那个时候主要是勋贵的政治斗争,现在是文人的政治斗争。
勋贵总共才有几家,他们都是面上客气和睦,但不结党,斗争手段不过联姻献宝、进谗言、表忠心、夺圣心;文人呢,结党的同时,还指责别人党同伐异。
对于帝王来说,文人“结党营私”跟勋贵“忤逆谋反”差不多严重。一点儿小事就给人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用心何其险恶。
徐家这个蠢货倒是找了个能干的幕僚啊,不过,真正能干的都自己去做官了,谁给人做幕僚啊。
威远候慢悠悠地说“若是皇后指派的人,就是皇后党人。徐少傅可还记得你的三孤从何而来?便是老夫这太傅,也是皇后委任的,怎么,我等都是皇后党人吗?”
徐三孤憋得脸通红。
韩书荣也憎恶党争之说“圣人,重点不在于皇后是不是结党,而是这革职之事是否真的发生,又为了什么?”
小皇帝点头“这样吧,给皇后下旨,问问她怎么回事。”
威远候说“千里迢迢下旨查问恐怕远水不解近渴,圣人何不问问徐少傅,这消息从何而来。”
徐平成也说“徐少傅,你就说吧。”
“在陕西的远亲来信说的。”
小皇帝惊讶“舅舅在陕西还有远亲?能给舅舅写信,也不算太远的亲戚吧。”
徐平成才恍然想起,泰安公府那边好像确实有亲戚在陕西落了籍。
这就是说,有人在陕西犯了大案,能牵连陕西二品都指挥使被革职的那种大案!
那得是多大的事情啊!徐平成有点儿站不住了,可恶!为什么不找他,偏偏去找这个蠢货!
他什么都不知道,毫无准备,该怎么应对。
徐平成能想到,其他人也能想到,纷纷变了脸色。
不行,必须壮士断腕。徐平成顷刻间就做出了对整个徐家最有利的判断。
小皇帝一脸无知无觉“亲戚说的,肯定就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做!下旨去问吧。”
韩书荣讽刺地说“臣以为不必了,陕西的奏折想来不会比徐家的家信慢太多。”
谢傅詹说“家信比官方奏疏传递的还要快,可见有多急!如果你们没犯事儿,急什么!”
小皇帝说“都不要想当然,再等等地方的奏折吧。”
第二日早朝,钱明月的奏折、楚宁远的记录以及原陕西都指挥使韩峰的请罪表就飞到了朝堂上。
尤其是楚宁远,以史官的严谨客观,详陈此事,没有明显的感情倾向地陈述了此事。
钱明月的奏折很简单,只说既然听闻此事,就不得不查,案子将在陕西初审,最终交由三司会审,路途遥远,来不及先请旨,请圣人见谅。
韩峰请罪的同时,也将大家的罪状差不多全供出来了。
群臣震惊在这巨大的案情中,小皇帝萌呆萌呆地说“朕记得火器是在京城造了,运到边关去的,怎么陕西有人能贪墨制造火器的银两呢?”
司马韧只得出来解释一番。
小皇帝点头“哦,还是在京城造毕竟合适。”
“便是在地方造,也得从京城派官员去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