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能够读懂她的表情了。
看到宇文宪,本来还缠在薛蘅身边打闹的几位将士绷起脸,“将军!”
“何事如此开心?说来与本王听听。”
其中一人摸摸鼻头,看看其他人,笑道,“我们商量着去山后头的溪里洗个澡,顺便抓几条鱼尝尝。听闻薛兄弟是猎户出身,本想撺掇着他一起去,他倒好,浑身都脏成这样了还要缓缓,说有要事在身。能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啊?”
薛蘅侧头看他,一脸抱歉,眼里满是希冀的眼神,在……嗯,向他求救。
“确有要事。本王有要事找薛兄弟,没想到她受了伤还跟着你们来操练,本王这急事都找不到人商量了。”
永黎一听便凑上来问道,“怎么了主上?有军情?”
他一阵烦躁,摆手道,“你带着兄弟们去清理一下,薛蘅到我营帐来。待会儿我要回城一趟,你让人备好马车。”
永黎应了下来,看向薛蘅的眼神复杂起来。他也察觉到了,似乎宇文宪越来越依赖薛蘅,有事没事两人就凑一起不知在商量什么,还时常一起进城。往日里宇文宪都是与他商量事的,可最近也很少召他了。况且近日里并无战事,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的军事布置,薛蘅知道却独独瞒着他,这心里吃味极了。
旁边将士们拉着他吵吵闹闹地往山后去,他撇撇嘴,看着他俩的背影,脸都垮了下来。
路上,薛蘅拧了拧衣裳,泥水顺着手淌了下来,倒是把袖口也弄湿了。她忙垂下手来,一阵手忙脚乱。宇文宪看她这样倒觉得颇为有趣,笑道,“受了伤怎么还来操练?”
“总窝在营帐里怕被发现,况且鸾伊姑娘的医术了得,我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今日运气不好,在泥水里滚了好几圈,衣裳都脏了。”
他勾勾嘴角,不再说话。回到营帐时,守卫来报马车已等在营地口。他点点头,示意薛蘅跟上。
“王爷去城中有事?”
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她,“你这一身的泥水要如何处置?”
“嗯……”她羞赧地擦着衣角,“属下可以打桶热水……”
“你的伤口在泥水里泡了半日,怕是早就不好了。本王带你到鸾伊那里,正好你也可以泡个澡。”
“这……这不太好吧。”
他潇洒地转身,不给她反驳的余地,利落地说了三个字,“跟上来。”
马车停在鸾伊的药炉外,她站在那棵桂花树下,身后还跟着个伺候的婢女。薛蘅来了三四回,倒是头一回看到除了鸾伊以外的人在药炉里,原来她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啊。那婢女一身粉衣,头饰素雅不繁复,整个人看上去干净秀气。
反观自己,黑灰的粗布衣裳,满头满脸的泥垢,相形见绌。她怕被人笑话,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宇文宪走了两步发现她没有跟上来,转身走向她,顺着她的视线和脸色猜到了一些,笑着说道,“鸾伊是个小姐脾气,身边怎会没有伺候之人?那丫头我见过几次,机灵得很,永黎都对她很是欢喜。军中的将士们都是糙老爷们,哪个能像他们那般秀气斯文,她早就见惯我们这种阳刚英挺的男子了。”
薛蘅憋笑,这浑身臭汗从头脏到脚的模样就是他口中的阳刚英挺,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也罢,无非为了逗她一笑,她是没之前那种羞赧之感了。
宇文宪的个子比她高大许多,此时她微微低着头,微长的睫毛由于憋着笑而上下扑闪着,看着她嘴角泛起的淡笑和梨涡,他的怀中有呼之欲出的想要占有这般甜美的冲动,无言间,他好想伸出手将她拉近。可最终,他将蠢蠢欲动的手别在身后,回过神去唤她,“走吧。”
待他们走近,原先还近身伺候着的丫头缓缓地退到了他们看不到之处,鸾伊抖了抖枝桠,花籽落在她的肩头,甚有美感。“怎的薛姑娘像个泥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