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处,看见杨凌抱着被子出来,都瞪大了眼睛,什么情况?被……被撵出来了?
握草,问题大发了!小主母那个人,一向是视主上为命的,现在命都不要了,可见有多恼怒了!万一被迁怒……
两只影子瑟瑟发抖。
杨凌瞥了一眼他们的位置,浑身冒出冷气,大步朝书房走去。
两只影子抖得更厉害了。
都……都发怒了?
屋里,床上的曲小白缓缓睁开了眼睛,哼了一声,敢惹到小白哥?杨凌,恭喜您喜提人生中最长的一段路——小白哥的套路!
曲小白不多时便沉入梦乡。
书房里,杨凌歪在软榻上,被子凌乱地搭在身上,虽然有炭火,还有火墙,但是还是觉得冷,他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
似乎还冷。
脑子里被曲小白的影子占满。
温柔的曲小白,坚强的曲小白,哭泣的曲小白,蹙眉的曲小白,浅笑的曲小白,大笑的曲小白,跳舞的曲小白,唱歌弹琴的曲小白……全是曲小白。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曲小白?
杨凌烦躁地翻了个身,睡不着,又翻了过去。
如此,一夜都没睡着。
次日,曲小白一大早就爬将起来,去敲陈相的门。
陈相昨天去挖煤,她睡得早,心情又不好,也就没过问煤挖得怎么样了。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她有些担忧了,莫不是没回来吧?
转而又去敲陈醉的门。
陈醉的屋子就在陈相和辛青君屋子的中间,一敲,没敲醒陈醉,倒把辛青君给敲醒了。
“小主母?这么早?”辛青君穿戴整齐地从屋里出来。
天气寒冷,哈气成霜,辛青君只穿了夹棉的袍子,却也不见他有多冷,倒是曲小白,明明穿了羊绒的长衫,还穿了厚厚的斗篷,却还是冷得搓着手,“是啊,看你的样子起来有一会儿了,陈醉哥俩儿呢?好像屋里没人。”
“一大早就去后院儿了,小主母,属下正好有事找你,能不能请你移步我屋里?”
辛青君一派严肃,曲小白心里想着一定是和昨日的事有关,本来不想和他谈,但考虑到其实他也很无奈,也就没有太为难他,随他进了屋。
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她就在炭笼旁边坐了,伸出手在炭笼上烤火。
辛青君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接了过去,态度很冷淡“什么事?”
辛青君倒是很坦荡“昨天的事,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曲小白神色淡淡的,眸光望着铁丝网下烧得红红的木炭,道“说不着。我不在意。”
是不在意他还是不在意昨天的事?说的模棱两可。但很明显,无论是他还是昨天的事,她都挺在意的,不然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了。
辛青君微微叹了口气,道“主上已经把孟景凡逐出子虚庄了。”
曲小白眉梢冷冷一挑“那是你们子虚庄的事,和我有关么?或者,你是怪我把孟景凡欺负走了?”
“小主母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件事的确是孟景凡做的不检点,而且,之前他对小主母便有不敬,小主母宽怀大度没有责罚,他却不知悔改,有今日之祸,也是他自找的。小主母,主上他,虽然忘记了一些事情,但他并没有是非不辨,你也看见了,他驱逐了孟景凡。”
“青君,我说了,这是你们子虚庄内部的事,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她凉凉看向辛青君,“你请我进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的?”
辛青君只觉头大。
他现在面对曲小白,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是他根本讲道理讲不过人家。
理不在他这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