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低矮的土坯房,比她和杨凌的小窝棚大不到哪里去。
房里传出低低的唉声叹气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不用看,也知道曲小黑确实是挨打了。
曲小白到底是心软,怜悯占据上风,满肚子的火气没了一半,她拍了拍柴门,说话的语气还是有点冲“开门!”
曲东子和曲李氏双双出来开门,“小白,你回来了。爹娘对不住你呀。”
一出门,曲李氏就哭哭啼啼。
曲小白最见不得人哭,不由烦道“你哭什么?现在损失的是我,也不是你们。”
“是我们没本事,可是,里正老爷他,他把你哥哥打得,下不来炕,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曲东子长吁短叹道。
“你们都没有长手长脚吗?不会反抗的吗?”
“我们……我们怎敢反抗里正老爷呀?”
“我跟你们说不通!曲小黑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曲李氏哭道“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好歹留了一口气。小白,你一定得救救你哥哥呀。”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当初把我卖给杨兴茂家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们想着我还是你们的女儿呢?”
“我们……我们不是想着,里正老爷家有钱,你去他们家是去享福了么?”曲东子狡辩道。
曲小白一听这样的说辞,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气怒道“我只听过坑爹的儿女,这坑儿女的爹,还是第一次听说!罢,我也懒得跟你们掰扯,你们把曲小黑抬上,我让人送他去镇上找大夫看看伤。”
“这么晚了……这能行吗?”
“你们要觉得他问题不大,那就等明日。”
“那……要不,等明日吧。”
曲小白实在是跟这两个糊涂蛋聊不下去,她一把把曲李氏推开,一脚踏进了屋里。
屋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瞧不见,但她好歹对这屋子是有记忆的,摸着黑到了曲小黑的炕边,问了一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曲小黑痛苦地哼唧了两声,“妹妹,对……对不起你。”
“别说那么多话了,我让人带你去镇上看看去。”
她对着门外喊道“爹,你把家里的推车推过来,推上他。”
曲东子不敢说不,赶忙把推车推了过来,曲小白看向杨凌,柔声道“凌哥哥,麻烦你把他抱到车上。”
杨凌把曲小黑从炕上抱了下来,抱到推车上。曲小白怒气不减地对曲东子道“你欠杨兴茂的银子,我已经给你还清,地也退了,但这笔银子我不能白出,从明天起,你给我干活还债。你是我爹也不能吃白食。”
曲东子唯唯诺诺,也不敢违逆她。
她说完了,便和杨凌一起,推着车出了门,一直推到陈安的住处,陈安还没有睡下,正在门口纳凉,她招呼陈安,把曲小黑弄上了车。
“陈安,麻烦你去一趟镇上。”
她和杨凌也上了车。陈安答应一声,拿了马鞭,把马缰绳解了下来,跳上车,挥鞭往镇上赶去。
到镇上,曲小白找到了那位李景文大夫,花了二两多银子,请他给曲小黑瞧了伤,敷了药,又拿了几副外敷内服的药,折腾到很晚才赶回家去。
把曲小黑安顿好,两人这才提着菜篓子往家回。
出了曲东子的家,杨凌直接把曲小白给背了起来。
“我不累,可以自己走。”
曲小白看他今日似乎也乏了,便有些不忍心,嚷嚷着要自己下来走。
杨凌威胁她道“乖乖的,不然把你摔下来我可不管。”
杨凌的威胁果然管用,曲小白不敢吱声了。
杨凌背着她,沿着河堤往前走。四野无人,夜色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