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一剑一句之后,三彩剑身瞬息豕分蛇断,从其胸口往外泛滥一股抑郁之意,凝聚、凝聚、遂是迸射,关键时候只见巡一剑眼眉湿润,贪恋凡尘是半点都瞧不见,所谓郁孤剑境界,正是如此,视死如归。
青木山头百花皆寂,百草俱枯,百木萧条。
“飘零,昔有林某人葬花不问来由,今有徐秋掩埋山水不论去踪。”
眼下这位吊儿郎当的青衫剑客,沙哑道处一句,遂是以身作剑与这巡一剑相迎而去。
惊为天人。
唏嘘不已。
针落可闻。
山水寂寥。
意料之中的惊天动地的大场面是半点没有瞧见,就好似繁花落尽一朵独自凋零的花叶随风洋洋洒洒而下,天地无色,万物凋零,整个人人称赞的人间仅余下了这一花叶,诉说控告这一声郁孤难耐,此行虚妄。
树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么?
青木山头,徐秋依旧是徐秋,慵懒剑客轻飘飘的走过山水,乘风追云将那一片凋零落花给拾在手中,御风扫视巡一剑,“落红不是无情物,呼作春泥更护花。”
“此乃郁孤剑道最上层境界,而你狭隘了,当着不贪恋生死、吃上几口血酒,尝这世间心酸就当是郁孤了么?”
“你败了。”
取之郁孤剑意,用于郁孤剑意。
巡一剑此间好似个石人,三彩剑身支离破碎。按常理言,论修为徐秋根本不胜巡一剑,可眼下徐秋胜了,胜的正是这剑意境界,相比于前者,后者更是杀人诛心。其实,巡一剑何尝不是一位可怜人,当年也是也为学剑小辈,意气风发,直遇见了池余,奈何池余是位冷清寡情之人,才叫这意气风发的少年至此郁郁寡欢,更是那一句,“你不如他。”
不过事已至此,再是纠缠已是无用,多说无益,败了就是败了,这会儿,哪怕巡一剑有这再厚实的脸色也是不好再发作,其实也发作不起来。巡一剑呐,有如丢了魂儿一般,自打徐秋接下那凋零落花时候,已是失了心智,百年三彩剑身还不如这一小辈潦草一剑,尤其是那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寥寥十四个字已然将这郁孤剑意给描绘的淋漓尽致。
巡一剑含首,“败了。”
“是在下败了。”
世上第一等惨事莫过于此,满心欢喜的捧了一束花去见那位倾慕的姑娘,姑娘不在家,门上留言“出门与某人同去采花。”
这句话其实简单,捧花那位巡一剑,倾慕姑娘池余,某人从马。
或从另外一层来说,捧花乃是巡一剑,倾慕姑娘郁孤剑,门上那一句乃是徐秋那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巡一剑自嘲一句“在下败了,狭隘多年。”
自始至终不曾与池余对视一晌,说罢,巡一剑提个郁孤剑别回了腰间,往这山后去了,至于那一匹枣红大马么,没有交代一句,留在了此地。
名副其实的赌,名副其实的败。
徐秋缓步行至枣红大马身前,停步瞧了一会那腾云而去的巡一剑,遂是与这枣红大马声道,“去,你家主子走了,你还留下做甚么?”
马儿通晓人性,悲鸣一声,疾往山后而去。
这会儿,徐秋笑道“巡一剑,老子这次没摸你的马儿。”
————————————————
立在芦苇上的贯丘元洲在这鸦雀无声的时候拍手轻声叫好,“好呐,好个郁孤剑,好个‘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小辈了得。”
白云深处那位俏皮花外姑娘轻问苦逢春,“郁孤剑,徐秋道友,早是学过了么,才是施展而出?”
苦逢春苦苦一笑,“不见得。”
花间听明白了苦等春花外之意,娥眉淡扫这位草鞋少年,“天下当真有这般旷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