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何事最可悲?
楼三千抢先道“天池之中下三流的修士不少,老夫也遇见了不少,若问于修士而言,何事最可悲,那定是到手的造化被夺走。”
“若问何事最恼怒?”
楼三千若有所思,“竹篮打水一场空。”
徐秋又问“何事才似竹篮打水一场空?”
楼三千笑嘻嘻“自然是梦,梦里甚都有,唯独是虚的。故而那些春梦了无痕,都是一种慰藉。若是天天能睡婆娘的人,何来的春梦了无痕?”
徐秋一打响指“阁下说的莫非是天地三清术?”
楼三千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个缘故,好似自身就是一头牛,牵牛绳在徐秋的手中,方要瞧见面貌的时候,急忙扑上去,发现是虚妄。
“小子,你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徐秋笑看楼三千“急甚?”
楼三千回了一句“人小鬼大,古灵精怪。”
“鳖三,徐某人问你,先前回稷山对敌那六位小儿的时候,楼三千说旁的修士一段修为仅需三方清辉,而我则需九方清辉,这是真是假?”徐秋担心鳖三胡扯,当即取出了油锅在手,鳖三一瞧这架势,忙道“楼三千所言极是,青石圣体向来如此。”
徐秋嘀咕一声“难怪,自打风波庄后丹田就好似汪洋一片,始终不盈满。”
鳖三瞥了一眼徐秋的油锅,又道“不过,修行一途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由不得你,人和已是青石圣体,就看这地利了。”
徐秋试探一问“怎么个地利法?”
“五百年的段三郎方秽土之时不过七八段修为,如今你再瞧他乘风境内,难寻敌手。”
徐秋吃了一口茶水“造化?”
鳖三“造化。”
“可这天池如此多的修士,从何而来这么些造化?路漫漫其修远兮。”徐秋叹息。
鳖三故意一瞧楼三千,浅浅笑道“你慌甚?有你师傅在此,世人争夺他们的造化,你师傅的造化可就是一铲子的事。”
楼三千忙道“胡扯,老夫已是许久不曾动过土了。”
徐秋摇头,“可惜了,一生的本事被埋没了。”
徐秋的话始终是个圈套,当然除了他自身旁人解不开。
正说间,门外骤然风起。
一瞧,正是风尘仆仆的段三郎,方是入门他就笑道“你猜我瞧见谁了?”
徐秋“谁?”
段三郎嬉笑“隔壁村的一位寡妇正偷人哩!”
徐秋汗颜,高估了段三郎的品性,于是问道“送到了?”
段三郎这才得意一笑,“这有何难?如你所说不二,青山宗与青木宗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小厮,老夫徒手宰杀了八十名,解气。”
徐秋啧舌“八十位,方才正说你会宰杀三百位哩。敢情才是八十位呐。”
段三郎立马出门去“再去宰割三百位。”
好个意气段三郎!
徐秋轻轻唤了段三郎,低声道“急甚,容我一刻,前去安排一番。”
说罢,徐秋出了屋门,往灯火通明的南面厢房走去。
顾辞舟依旧是方才的坐姿,倚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月,小业守在一旁。徐秋缓缓行至窗台,顾辞舟轻出言“徐秋道友,莫关窗,透透气,瞧瞧月。”
“哐当!”
窗户大开,徐秋侧身浅笑“后半夜的月在另一侧,怕你瞧不见,开大些。”
徐秋瞧见了一碗空空如也的莲子羹,轻笑,“莲子羹味如何?”
顾辞舟轻声应“甘甜。”
“还要再来一碗么?晚来风寒唷。”
顾辞舟冷清“不必劳烦了,稍后就睡了。”
徐秋轻步上前,一挂顾辞舟鼻头,“扯谎,一碗莲子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