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
女子落落大方,早先替徐秋斟了一杯温茶,身子端正坐在屏风前的红木凳上,轻轻将一盏茶给徐秋推了过去,笑问“好年轻的写字先生,阁下一定是原先那位写字先生的徒弟了。”
听了这话,徐秋稍微汗颜,姑娘口中的另一位写字先生正是灵璧镇上摆摊在徐秋隔壁的老人家,这位姑娘一定是见过那位老先生。
“姑娘,茶水温热,刚好!”徐秋随口搭了一句。
姑娘好似没有听见徐秋的话,此间正两手撑着香腮,环抱在两膝上,望着窗外的小月儿,入迷了。
徐秋“姑娘,茶水凉了。”
女子回神,听这位作客的写字先生说茶水凉了,于是乎,忙摸了一摸,诧异,“茶水,凉了么?”
徐秋轻笑,“再不饮,岂不是凉了。”
说罢,徐秋邀女子吃茶。
女子眉梢叠喜,类似吃茶的规矩,她只见过还从未与人同吃茶过,寻日里,凉三醒不叫她与旁人、外人来往,故而,有些冷清,稍稍一个举动都可牵动她的心弦。
她学徐秋模样,举杯,刚要下口的时候,徐秋陡然点出一指,轻轻点在了她的肩头,微微摇头。
徐秋移盏对窗外,“以茶代酒!何夜无月,何处无茶,但少闲人如吾两人则尔。”
女子称赞徐秋好学问。
徐秋摇头“小才尔。”
二人齐举杯,饮茶。
一杯温热的茶将徐秋与女子的生疏感减散了不少。
女子起身又倒了一杯,“你叫什么名字?”
徐秋云淡风轻,“我来寻你,不应是要询你的芳名么?怎生你先问起了我,我的名字有甚好提的,后日送出的请帖又与我无关。”
女子轻噢了一声,淡淡道“顾辞舟。”
顾辞舟,好名字。
徐秋声声念叨,“顾辞舟,顾辞舟,名字有些好听,可与徐某人一位故友一比。”
顾辞舟轻问,“她叫什么?”
徐秋卖了个关子,反问一句“你口中是单人旁的他,还是女子旁的她?”
顾辞舟“竖心旁。”
徐秋与她对视一眼,摸了摸嘴角上扬的微妙弧度,“不错,女子,桃影奴。”
“她是你什么人?”
徐秋不假思索“故友。”
她抿嘴没了下文。
徐秋觉得顾辞舟这个姑娘颇有意思,但又总有零星半点的不对劲之处,好似她总是魂不守舍的模样,容易失神。
眼下,顾辞舟又望四四方方的窗外瞧去,就好似屋子里只有她一人一般,徐秋轻问“顾辞舟,你在瞧什么哩?”
顾辞舟听见了,托腮,“瞧去年的月。”
去年的月?
徐秋不解,当是这位姑娘临近出嫁有些不知所措,说些随口的胡话。
于是徐秋出言“后日出嫁,嫁的哪家的如意郎君?”
其实,这句话不该徐秋来问,毕竟人家姑娘嫁给谁与他无关呐,不过徐秋仍旧是问出了口,因为他有预感这一桩婚事其中有隐情,为何?女子不喜呐,若是嫁给了倾慕的男子怎生会是这副模样?
吁吁一口长气缓缓吐出。顾辞舟,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喜欢听故事否?”
“故事?”
“嗯。”
徐秋支支吾吾,“应该喜欢吧。”
“喜欢就好,我来与你说个故事如何?”
徐秋洗耳恭听。
姑娘身子一侧,两腿合并,下巴耷在膝上,双手环小腿,张望着窗外。
“枫叶荻花秋瑟瑟,灵璧江畔有一磨豆腐的老人家,她收养了两只花斑猫与一个姑娘,姑娘善良,成日在江畔的芦苇荡里去两只花斑猫玩耍嬉闹。”
寥寥几句,徐秋已好似瞧见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