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脸色难看至极,内侍总管横死在皇城天牢,简直骇人听闻。
天牢守将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毫无血色,双腿都忍不住发软,不敢去看皇上冷若冰霜的神情。
“臣也不知怎么有人死在这,臣有罪——”
天牢守将膝盖一弯就要跪下请罪,皇上却理都没理,朝余公公看了一眼,余公公了然地上前摸了摸尸体,朝皇上摇摇头,表示没搜到。
皇上直接越过尸体往天牢深处走,很快便站在了关押太后的牢门前。
夕嬷嬷就关在太后隔壁。
太后下狱已经大半个月了,罪行早已查的清清楚楚,只等着寻一个合适的时机昭告天下。
曾经那个雍容华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此时穿着粗布囚衣,头发散乱,端坐在小床上闭目养神,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拴着,如此狼狈却依然带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听见开锁的声音,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冰冷压迫,随行的不少禁军都被她气势震了一下。
伏荏苒心中暗叹,太后不愧是太后!
“没想到你还会来看哀家,还把她带来了,是来宣告哀家下场的?”
太后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视线落在伏荏苒身上时,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伏荏苒不以为然地跟着皇上迈进牢房里,禁军则被皇上打发地远远避开这间牢房。
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能让人听见。
皇上紧盯着这个自己唤了十多年的母亲,如冰的眸子软了些许,却依旧僵硬地质问,“东西呢,交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一分颜面?”
太后嗤笑,微仰着头看他,“皇上这是丢东西了,哀家这空空四壁,可藏不下皇上的东西。”
皇上忽略她言语形容间的讥讽,凑近两步,压低嗓音怒道,“你最好乖乖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哈哈哈……可笑!”
太后仰头大笑,笑容骤然收住,眼中只剩一片轻蔑之色。
“李吉,不管如何哀家都是你的母后,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弑母之罪是逃不掉的,将来定会受尽后世的唾骂。”
皇上耐心已经消耗干净,沉声怒喝,“将东西交出来。”
太后只是大笑,“你要我交什么,你倒是说呀,说呀,你敢说吗?”
她扭曲的脸上荡漾开得意之色,嘴上的笑容咧地大大的,眼睑阴冷地往上一翻,“李吉,我死不了的,你还是输了。你猜我会在空白诏书上写什么?会不会……另择明君?”
她说完这话,清楚看见皇上变了脸色,那如何掩藏都掩藏不住的担忧和惊惶让她大为痛快。
这段时间压抑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疏解。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皇上激动得指尖都在颤抖,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伏荏苒适时地拉了拉他,无声劝阻他稍安勿躁。
她现在才知道,中常侍偷走的居然是空白诏书。
空白诏书有多大的威力无需多讲,太后要是得到了空白诏书,不仅可以用它保住性命,保住太后尊荣,怕是真如她所言可以另择君王。
这份空白诏书的存在便是个巨大的变数。
太后讥讽地哈哈大笑,“信,怎么不信。你是皇上,掌握着生死大权,但只要空白诏书一天没找到,你就别想坐稳那个皇位。当初是我将你扶持上位,如今也能让你坐不安稳。”
伏荏苒开口道,“空白诏书非同儿戏,你好歹是暮国太后,就不为暮国百姓们想想吗。空白诏书一旦面世,整个朝堂甚至天下都会掀起腥风血雨,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因此受连累。”
太后狰狞地长臂一挥,“我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