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字艰难地从齿间吐出,侍卫一下子匍匐在地,额头触地,似乎已经能听到黑白无常拖拉锁链的声音。
“马怎么会受惊,是谁负责的马!”
中常侍从皇上身侧走出两步,点了两个围场负责人上前回话,负责人立马交代围场的马匹都是冯太仆统一管理。
中常侍当即命人将冯太仆叫来,韩太妃捏紧双手激动地走出坐席,平常清冷寡言的人此时满面惊惶,声音都不自觉变得尖锐,带着颤音。
“陛下,请您快快派人寻找县主,围场里有猛兽出没,县主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啊皇兄,问责之事不急,县主的安危更重要。”
燕王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般忧心失控,心有不忍,又莫名升起一丝羡慕。
皇上闻言眉心一蹙,立马让贴身跟随的禁军统领亲自带人去寻找县主,一定要把县主平安找回来。
等待的过程既煎熬又揪心,皇上不停地在四周走动着,时时关注着猎场入口的方向。
皇上焦虑,陪同的官员、女眷们自然也是惶惶不安,唯有太后老神在在的坐在席位上,丝毫不为所动。
皇上来来回回踱步,在太后跟前晃来晃去,太后抬眼瞥了他一眼,嘴角扯了一下。
“陛下无需太过忧心,县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皇上焦虑的步子一下停住,看向太后的目光深沉复杂,带着明显的探究。
县主突然出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在搞鬼?
那日及笈礼上的悲剧,显然也是有人在搞鬼,目标就是伏荏苒,结果被孙四小姐阴差阳错着了道。
这个背后搞鬼之人会是太后吗?
这个问题几乎是肯定的答案,但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什么也不能做。
太后对他满带怀疑的目光不以为然,悠然自得地饮着茶,这番胜利得逞者的姿态一下子激怒了韩太妃。
韩太妃似是压抑了太多情绪,像一股飓风倏地跑到太后面前,一下子爆发,燕王想要拉住她却没拉到。
“少在那假惺惺,县主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看台骤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呆愣了。
燕王先是瞳孔睁大,而后痛苦地闭上眼。
这个怒斥太后的人……是韩太妃?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韩太妃永远一副淡看潮起潮落的冷淡模样,今日却接连失态,而且还丧心病狂的当众斥责太后。
韩太妃这是疯了吗?
宫中虽传出过传闻,韩太妃待云桑县主不错,应县主的邀请出席腊八宴,来了围场也是一直和县主住在一起。
但相比之下,太后对韩太妃及燕王的恩情更是深厚。
若非太后,韩太妃和燕王早被赶出了暮城,哪儿还有如今的尊荣。
现在韩太妃却为了县主与太后翻脸?
莫说那些宫外人,便是皇上都惊地愣住了。
他不曾想到韩太妃对云桑好到不惜得罪太后的地步。
韩太妃脸色有些涨红,多年的后宫生活养成了她将所有情绪藏于脸后的淡定从容,心中即便恨恼,面上却不显,但锐利的眸光还是透露了隐忍的怒气。
韩太妃嘴上毫无遮拦,众目睽睽下沉声指控,“那么多人进围场,偏偏只有县主惊了马,要说不是你使了肮脏手段谁信?昨天及笈礼上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谁人不知你想杀县主,自县主来到暮城,几次刺杀都是你所为,你能瞒过所有人却别以为瞒得过我。”
说着韩太妃上前两步走到太后的案几边,两人相隔着案几四目相对,杀气四伏。
“县主最好没事,若有些微差池,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