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没到天亮,天只是刚刚亮,舒城牢狱之中又响起了一阵阵如同昨日一般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干瘦的汉子蜷缩了一下自己靠在墙边的身子猛然站了起来,抓住牢门的栏杆怒吼道:“有完没完啦?囚犯不是人啊,还有多少人,有完没完啊!”
昨日夜里的哭泣,啜泣声,整整响了一夜,这一切一切却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剩下啜泣和哭泣在牢狱里面回荡,低低的呜咽声响一夜,干瘦的汉子他都没能完全睡好。
他愤怒的怒吼,而此时昨日的那一幕幕又重现在他的眼前,哀嚎,哭泣,厮打,怒骂,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动摇这些狱卒和壮汉。
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如今到了这些罪囚的执行之日,他们又怎么会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呢?
从昨日围观众多的百姓,到如今行刑时已经是稀稀拉拉的百姓,百姓已经没有多少了。
还是昨日的行刑官,还是昨日的刀斧手,还是昨日的行刑场,只不过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多的血迹了,大量的水被从行刑台上冲了下去,一切又恍如昨日一般了,只不过土里渗进的血液却没办法洗涤干净。
整个行刑台众人只要靠近,就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阴冷。
一辆辆囚车从牢狱之中被押了出来,从牢狱被押赴刑场一路之上还有衙役在前方敲敲锣,边敲边喊,“沟通外族者,冥顽不灵,辱没祖宗。”
街旁的民众则是对囚车里的人指指点点,可是有些昨天去看过行刑的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却是格外的冷漠,却没有人再向他们丢什么烂菜叶子臭鸡蛋一类的,也没有人再向他们说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任凭着他们哭泣哀嚎,没有人同情他们,他们仿佛就是时间上的过客,没有人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一人拱手朝着主刑官石武宽拱手说道:“大人,时辰已到。”
主刑官石武宽点了点头,又看了一旁的妥欢说道:“安乐侯可有什么想说的?”
妥欢摇了摇头,这几天他就是要在此受其折磨。
昨日,未能被处斩的杨维桢再次被拖到了刑场之上,而他的亲族在昨夜哭了一夜之后,早已经有些麻木了。
一队队罪囚被押向刑场,这时,主刑官石武宽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拿下他们嘴里的堵塞之物,今日不像昨日一般,让本官听听他们想说什么,要不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大人,只会是些污言秽语,不必听了吧!”吏员劝诫道。
石武宽看了他一眼。
“是!”
这嘴里的堵塞之物被扒开的一瞬间,无数污言秽语朝着主刑官石武宽喷来。
“石武宽,你这嬴无垢的走狗,你不得好死。”
“石武宽,你害杀忠良,毫无人性,上天会处罚你的!”
主刑官石武宽却是冷笑一声,高声道:“你们这些人自以为遵从君臣大义,吴王提携你们,可你们如今却是不领情,反倒沟通异族,心向他处,吴王本应夷汝等三族,令汝等人与大元陪葬,也还你们你们个君臣忠义。”
“我不服!”
“你们不服什么!这不是你们君臣大义所求吗,大元已经不在了,你们为何不以死殉国!”
“我等,我等!”有的人气的骂声不绝,而有些人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石武宽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对这些人他却是不会有一丝一毫怜悯,他同意吴王说的话,这些人既然心向大元,那就让他们和大元一起陪葬。
如今的大元王朝,连国都已经亡了,皇帝都已经被抓了,仅留下一些余孽逃往漠北,而那些人在石武宽在看来灭亡也是迟早的事,这些人居然看不清形势,连吴王给的最后一次机会不想也不想要。
在他看来,这些人死了也是活该,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