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一天的时间,陈成文就再次被送到了赤脚大夫那里。
当时那大夫正坐门口摘着一把韭菜,就见一堆人急哄哄地抬着个人过来。“这又是咋了?”他暗暗琢磨着,把韭菜放在脚下,站了起来,等着这群人过来。
一个姑娘冲在最前面,大夫认出她是昨晚送那老教授来包扎的。这又是谁受伤了?
一起来的几个学生不知从哪找了个老式单人呢铁架床,几人将这床当作担架抬着陈成文一路奔来。
等到了跟前,姑娘开口道“大夫,你快看看我舅爷!”
人散开,大夫上前两步一看,不由地开口说道“怎么还是你啊!”
眼前这老头看起来脑袋是比昨晚好了不少,纱布已经被拆了,只是又是一脸的血,不知是又遇上了什么事。
“伤哪了?”大夫问道。
“好像是牙。”姜朵回到。
那大夫眯眼靠近查看了一下,没错,这血是从嘴里流出来的。
“跟我进去看看吧。”大夫说着,悻悻地看了眼那没摘完的韭菜。
几个学生正要抬床,就听大夫又说“让他自己进来!伤得是嘴,又不是腿!”
陈成文这才哼哼着被人扶着起身,捂着整个下巴走了进去。
大夫已经坐在椅子上等他进来了。“闲杂人员都出去!”大夫看着姜朵等人说道。
这大夫下手太狠,检查得过程中疼得陈成文不断地发出嚎叫。
虽然这一路来,陈成文都在叫唤着疼,大家早就已经习惯了。但自那大夫上手之后,姜朵和其他几个学生在门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其中的情绪变化。
如果说之前陈成文只是如猫咪撒娇一样地哼哼两声,那现在就是垂死挣扎地哀嚎。只是这哀嚎没多久就不再继续了,屋里静悄悄的,姜朵几人贴在门上,去听里面情况,却是什么都听不清。
“是不是大夫给陈教授止了痛,处理好了伤口?”有人猜测道。
“要是处理好了,怎么还不开门?”另一人不确定。
“治病救人为啥不让看,陈教授不会被他杀了吧?”有人越想越糟。
想想那大夫没好气的样子,要真杀了陈教授泄愤也是有可能啊。几人越想越担心。
正在大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门开了,“怎么样?”姜朵迎上来问道。
“小伤,缝了七针而已。一周以后过来拆线。”大夫说道。
“还要拆线啊……”姜朵向里走去,只见陈成文手上还握着一条染血的毛巾,大概是刚刚处理伤口用的。
她扶着陈成文出来,见他嘴角边歪歪斜斜地一道,“一定很疼吧?”她问陈成文。
陈成文还是呆呆的,不说话。姜朵又问了几句还是不答
“大夫,我舅爷怎么不会说话啦!”姜朵又问道。
“我缝的是他下巴,又不是嘴,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大夫才刚刚拾起那把韭菜,又转身恶狠狠地对陈成文道“说话!”
陈成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回是真的伤心了。“他没打麻药!”他哭声凄惨,似是受尽了委屈。
“没打麻药,那得有多疼啊!”一个学生说道,在场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大夫是怎么下得去手。
“我可提醒你啊,那伤口还没完全好,你这样哭下去,等进了水,过两天化脓还得来找我。”大夫已经坐在小马扎上,慢条斯理地说道。
陈成文听到这话,硬生生忍住了哭。只是怒视着大夫。
一旁有学生为了缓解陈成文的心情,夸赞道“我们陈教授也真是厉害,不打麻药啊,硬生生地忍过来了。陈教授,您真是英雄!”
陈成文再也听不下去,拿起手里的毛巾埋头又擦了几滴眼泪。那毛巾上血迹点点,只一瞬间,所有人都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