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的笑声在苍凉的沙漠夜色中不断回荡着,当弑杀的快感结束,姜朵终于安静下来,四周陷入了沉寂。
好在清醒过来之后,面对自己的这一系列异变,姜朵倒是没有再次情绪失控。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呆愣片刻才上前去查看了这些狼的尸体,没有鲜血淋漓,也没有恶气熏天。只剩一堆干枯的骨骸,整齐地堆砌在一起。这和那些族人还有巨鼠的死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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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股血腥气却始终萦绕在鼻间,挥之不散,就好像她曾经在幽都血雾中闻到的一样。
她甚至好奇地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一根腿骨去努力地嗅着,在月色下看去,这情景怪异又有些恐怖。
只可惜,这些狼虽然才刚刚死去,但它们的骨骸却干干净净,仿佛是在沙漠中历经多年的一样,早已被风沙洗去了血肉,哪里还会有什么血腥气。
姜朵将这些骨头随意地丢弃在地上,抬头望去,张佼这人又不知去了哪里。
她百般无聊地坐在地上,并不怕独自一人呆在这沙漠之中。反正已经是个死人了,难道还会再死一次吗?
只是沙漠中的夜风格外凌厉,如刀一般吹在姜朵的脸上。她忍不住用手抚过脸颊,“太干燥了。”她自言自语道。
却也是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鼻间的血腥气更加厚重了不少。
疑惑地将手放在鼻间,她忍不住干呕一声。刚刚闻到的那股血腥气竟然就来自于自己的指尖,手掌。
她将衣领拉开,向里面嗅了嗅,更加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姜朵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她吐得昏天黑地,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吐出来的全都是黄水,胃一阵阵抽搐着疼,她痛苦地缩在一起,几乎就要昏厥。
但这样的疼痛却又让她忍不住想笑,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会想吐,还会胃疼?果然,自己已经被张佼变成了一个怪物。
远处慢慢有了灯光,不同于沙漠上泛着幽蓝或者银白的星光和月光,这灯光是偏黄调的。
灯光慢慢靠近,一辆白色的帕杰罗就停在了姜朵旁边,消失许久的张佼从车上下来。
不像姜朵那样狼狈,张佼每次出现都是整整齐齐,就连头发都是纹丝不乱。
看着眼前还在干呕的姜朵,他皱眉推了推眼镜,“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是张佼把自己变成了这样,他怎么好意思还要来问她,“又怎么了……”
她勉强忽视那股浓烈的血气,冷笑一声,开口道“我怎么了,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张佼沉默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是我疏忽,忘告诉你了。刚见了血,是会这样,过些时候就好了。”
这是在和她解释了,但任凭他如何解释,姜朵都心知自己已经不再是个普通人了。
“上车吧,夜里风大。明早,我们就出去。”张佼又说道。
“你觉得,我如今这个样子,还会怕什么风?”姜朵说着,就在车附近走了几步,然后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睡觉。”她说道,然后闭上了眼睛,再也不去看张佼。
“这女人……”张佼看着她,半天没说话。罢了,反正她如今也不会死,就算真被沙子埋了,大不了他明天再把她挖出来。
虽是这样想,他到底还是将车向前开了一点,就停在姜朵附近。刚好替她挡住了一些风。
姜朵口中的睡觉,果然是真的沉睡。她这样一睡,就是四五天没有醒来。
张佼也没有去叫她,在姜朵睡觉的这段时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地呆在车里,偶尔下车也会不放心去探探这女人的呼吸。
还好,姜朵的呼吸一直绵延悠长,只是眼角总是湿漉漉的,不多时就被风沙吹干,留下一片泪痕。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