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大鹏。”闫甲说道,“而且,原本就是一只被人拔去了翅膀的大鹏。”
果然,他一直都知道么?闫伯已经死了,但他们闫家真正在打的注意就是这个大鹏鸟,什么特意救助,暗道委托全都是利用而已。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渺渺发问,闫甲心虚地移开正对上渺渺的视线,而姜朵却是目光清明地审视着闫甲,并没有什么可问的,就这样等他继续说下去。
“对,早在救你们出火灾之前,父亲就已经告诉了我,下暗道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保证姜朵能取回这匣子。”闫甲声音有些苦涩。
“大鹏真身就藏在姜朵身上,当匣中所装的翅膀,遇见了真身,大鹏才会扶摇直上。”说到这,闫甲又急忙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翅膀竟然会杀了白瞳。”
“白家畏禽。”渺渺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这话本是祖母一次笑谈间无意所说,不想却是一语成谶,最终要了白瞳的命。
女童小小的身子,自刚刚开始,就一直如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睫毛在风下微微抖动,好像随时都会醒过来。实际上,并不是只有白瞳对渺渺有着天生的亲近感,渺渺对她也是一样。从此之后,这世上,又只有她一人与常人不同了。
想到这里,渺渺抱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就算拿到这匣子,对你们又有何好处?”姜朵问道,“除非你们还知道操控大鹏的方法?”
被问到这个问题,闫甲只觉得心中有愧,面色通红,声音也不由地低了下去,“父亲没有告诉过我,但我曾经在一个卷轴上看过,杀了那藏有大鹏真身之人,取其脊椎旁开三寸之下皮肉,与薲草一同制成小节蜡烛。”此时,大漠的风重又刮起,呜呜地回旋着,虽然头顶白日,仍让人遍体生寒。就连渺渺都停了哭泣,抬头愣愣地看着这边。
“这样制成的蜡烛燃而不熔,每逢点起,都会唤来大鹏追随在两侧。”闫甲终于说完,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层层的冷汗。这些,他本是当做志怪传说看来打发时间,从没当做是真事。
当闫伯告诉他要取回装有大鹏翅膀的匣子时,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闫伯想要意欲何为。只是一直心存侥幸,毕竟是这样血腥的手段,该不会真的会用到。
“原来如此。”姜朵轻轻地说道,冷颤之余又觉得可笑,不由地笑了出声,“好险,竟然差点就被人做成蜡烛了。”她没有想到,都说是象征着生的薲草,原来是要毁灭了自己,被一同做成蜡烛。
渺渺也是站起来,看向姜朵。闫甲恐怕她另有动作,忙劝道“白瞳的死,总归是和这大鹏无关的。谁又能知道,这翅膀会突然扑过来。况且,要出幽都,必须要靠大鹏之力。”
“不过是个畜生罢了,怎能怪它。”渺渺语气淡淡,面色无波,却有一股压抑的怒火在心头,仿佛胸中关着一只野兽,冲破不出。
但在场的闫甲和姜朵却都能感受到她压抑的怒火,渺渺眼眸一转,继又对着闫甲说道“你们闫家,才是罪魁祸首。”
这事之后,三人的关系变得疏离冷淡。在简单掩埋了闫伯和白瞳之后,三人沉默着对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发呆,身上宽大的衣袍在风中被吹得飘飘作响。
入夜,依然是轮流守夜,闫甲主动起身先在帐篷外守夜,独自一人在外,倒是轻松许多。
渺渺和姜朵在帐篷内却是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也不知为何今日的帐篷变得格外狭窄起来。许久,姜朵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道“我也出去守夜,你先睡吧。”说罢,就起身出去了,与闫甲遥遥相对。
她这才长舒一口气,相比帐篷里,倒是这外面更加空旷舒服。
帐篷内,渺渺暗自握紧了拳头,明知道一切都是在闫伯的设计之下,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去想那个预言,姜朵注定会杀了族人,族人要么是自己,要么是白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