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一路人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巨大的轰鸣声再次传来。这次的声音更加清晰了,甚至还能隐隐听见其中夹杂的水声。
族长的长辈,如闫伯,宋万才等人都心道不好,和白盼盼耗费了太多时间,只怕的没时间离开了。而不明所以的民众,也是被这声音吓到,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从出生就没离开过中心城,如今背井离乡,心内戚戚然不知前路会如何。
大家都回头去看这声音的来源,此时还没下山,可以清楚地看见后山下中心城的全貌。
只见一堵白色的巨墙从远方腾空升起,一点点逼近中心城,接着也就一瞬间,城内的一切,连同历经几百年多少代人建立加固的城墙、城门,全部被那白色的巨墙所推倒,倾塌,消失。
那白色的巨墙开始微微发黄,将整个中心城一起卷入其中,再翻滚着向前而来。
临至山脚下,这巨墙并没有因为海拔渐高而停止,反而遇高则高,一路翻滚而上。眼尖的人们这时才发现这并非是什么白色巨墙,而是无数水汽汇聚而成的海啸。
任何人,任何物,只要被卷入海啸之中,定会立时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随着海啸盖过山峦,一浪盖过一浪,队伍里的人们开始溃散。有在惊慌失措的,也有四散逃离,却徒劳无益的。人类的所有行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不少老幼妇孺已经抱在一起,相拥痛哭起来。白瞳见这海啸离白盼盼所站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她哭喊着想要回去,却被闫甲抓得紧紧的,一步不得离开。
哀嚎响彻整个山谷,一阵笑声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传入人们的耳中。
“是白盼盼。”
“她为什么在笑!”
“这女人疯了,她想拉我们所有人一起死!”
在死亡边界时,所有人的怒火都被无限放大,不再隐藏。濒死的人们全都对着白盼盼的方向怒骂着。以往人们对族长有多么地敬畏,此刻骂得就有多狠。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这么说。”白瞳细微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的一片咒骂声中,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白盼盼已经听不见人们的谩骂声了,随着层层相叠的海浪到了近前,她的两耳就好似失聪了一般,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最后,她看了远处的白瞳一眼。第一次对这个费尽心机所换来的族长之位心生怀疑,她从不认命,此刻内心却充满了一种荒唐的宿命感。
这就是诅咒吧,是曾经的历届族长对自己私自夺取族长之位的惩罚,所以,她从来没有一天是真正得到过认可。也许正是自己执意打破了常规,成为唯一一个没有蛇尾的族长,这海啸才会提前到来。
她本就抱着必死的信念站在这里,只要能让白瞳避得远远的,她情愿付出全部。
但此刻当山呼海啸袭来时,她最早的初心突然被唤醒。“原本,我也只是想让大家看见我而已。”白盼盼对着身边那个女子微笑,只是恐怕,海啸声大,根本无法能听清她的话。
一切都不重要了,今天她终于能站在这里,让所有人看见。
人们的咒骂声已经转为了哭泣。但原本惊慌的闫伯却是镇定了下来,他知道此时白盼盼想做的。
最后一刻,白盼盼的双臂张开,白纱早已被提前到来的水汽打湿,贴在她的身上。远远看去,什么青筋、肉瘤都变得微不足道,人们只能看见一个清丽的女子如玉兰般绽放开来。
很快,海啸就吞没了她,连同陪伴在一旁的女子也一起不见了。却也奇怪,当海啸吞没了白盼盼后,竟然就如一只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的猛兽,它慢慢俯下了身子,一点点退了回去。
海水一直退下了山,从山上望去,下方的中心城已经不在,只剩一片望不到头的汪洋,谁都不知这片汪洋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