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不眠,安淮顶着个黑眼圈就跑来找平乐,“我今天非得把那老小子给骂服了!”
平乐从明达手中接过茶,放在了安淮旁边的桌子上,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安淮这几日没有睡觉,平乐自然也没怎么好好休息。安淮生性不羁,写文章也是常常一就而成,后面的润色校对也都是平乐来干。
明达为平乐披上披风,坐到了安淮的对面,“师父今天不如好好休息,明天再和写不迟。”
安淮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下,“若是你那么做,那逆反我们可就真的说不回来了。”
平乐笑了笑,将一个檀木盒子从里屋拿了出来。“师父看看这个。”
看完后的安淮大笑了两声,连说了好几个“好”,甩了下长袍就潇洒离开了。
平乐抬头看了下外面依旧朦胧的夜色,轻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还没完全睁开的眼睛,“师父他老人家精神怎么比我都好。”
明达拢紧了平乐身上的披风,带着她向里面走了几步,“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一会。”
见她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明达低声笑了下,蹲下身子,一把抱起她向屋内走去。
平乐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闭起眼睛往明达怀中缩了缩。
次日,蜀州总兵辛明达,诚邀天下有学之士,以科举之制求选英才。
南迁之后,百废俱兴,但是陈家王朝却完全抛弃了科举制度,改用察举制。虽然节省了一大批用于科举的费用,但是很多读书人都再无门路成为官员。
所以在消息发出之后,天下学子一片哗然,纷纷收拾行囊向蜀州而来。寒窗苦读几十年,谁没个上朝堂的愿望。
但是明达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陈远那边怎么可能会轻轻放过。
擅自改革,那群人仿佛坐实了明达大逆不道的事实,一个个义愤填膺的好像明达真的刨了他们祖坟一样。
虽说学子们都很感谢明达给了他们机会,但是却没有人敢出来反驳他们,毕竟辛明达擅自改革确是事实。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蜀州叛乱的名义要被坐实,辛明达终于拿出了那张他离京之前的圣旨来。
“这辛明达就是大逆不道!”一名青衣学子拍案而起,底下附和连连。
甚至不知道在谁的带动下,场中众人开始齐声高呼,“平定蜀州叛军。”
有路过的小二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对于这种天天只知道吵吵,连刀剑都拿不起来的人,他的脸上全是不屑。
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不去前面杀几个蛮子,天天就知道在这边嚷嚷。
不过他只是个小二,即便说了话也不会有人理睬,虽然和他想法一致的人有很多,但场中却全是那些书生的声音。
一名家仆打扮的人从门口跑了进来,见到场中这幅样子,低头捂住耳朵向楼上冲去。
没一会,一声狂笑从楼上传来,像是有人按下了暂停键,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雅间的门突然打开,一位青衣少年冲了出来,一脸狂喜,对着底下众人大喊。
“你们这群傻子,还不去看看外面的告示!”
而后又对着身后高喊,“快回家收拾行李,小爷要去蜀州了!”
有机灵的人早早就出去看了告示,进来的时候却一句话都不说了。旁边有性子急的,抓紧他的肩膀摇了摇,“怎么了,你说啊!”
那人眼睛里的光都散掉了,沉默了很久,突然拍案跳了起来,“全权负责全权负责!我要去蜀州!”
众人拦不住他,幸好有还清醒的人看完告示还记得跑回来,“圣旨说了蜀州事务,辛将军全权处理。”
全权处理的话,也就是不管辛明达干什么,都是陈远同意的。遇刺同时,前段时间,大家一直在吵的军粮和军需问题也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