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后整整一个月,章一玥再未见过陆泽。
六王爷在八月大战之中伤重的消息早就传遍皇城。
她心里有些担心陆泽是不是也随六王爷去战场了,连主子都受了重伤了,那他会不会也凶多吉少。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突然人间蒸发了似的毫无消息。
思来想去,她终归不放心,带着芙蓉去唯一能得知他消息的竹清苑问过几次。
第一次是让芙蓉去问的,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复,掌柜说不知道陆侍卫是什么情况。
第二次她亲自走了进去,掌柜一见是她,立刻迎出来一阵热情。
但当她问道“许掌柜,上次和我约了在此处喝茶的那位是否也随六王爷去了战场?是否受伤?”时,掌柜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给她个准话,只道六王爷确实去了战场,而且也是伤重,在王府已经卧床了好些时日。
章一玥听他讲的都是城里早就传遍的消息,也不报什么希望再从这里得到什么了。
在明月院不安地等了些时日,最终也算渐渐平复下来。
没有消息或许也是好消息,说不准被指派到哪里去当值不便出现罢了,只要他平安无事就行。
又过几日,七皇子被立为新太子的消息传来,李暮瑶从准七皇子妃摇身一变成了准太子妃。
章一玥替李暮瑶开心极了,下了几次拜帖去李府跟李暮瑶道贺聊天,直说那香炉山的菩萨十分灵验,说她能嫁得尊贵都是实话,以后成了太子妃成了皇后再成太后,那岂非尊贵至极!以后回泉溪镇一定要去还愿,再去求求,给李暮瑶求些求子签。
而章府这头,自从那日她去了竹清苑开始,就陆陆续续接到了六王爷府上送来的聘礼。
聘礼一波接着一波,占了章府前院后院几个大院,甚至连章府门前的街口都整整摆了半条街。
看着这些红灿灿的宝贝,听着周遭人群羡慕的议论声,章尚书额头上的褶皱都笑出了几条。
不仅章尚书,阖府上下对她都空前热情,连守门的见到章一玥进出府门时腰弯地都要比平素更低几分。
这些别样热情的人眼里,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几分可惜之情,几分同情之情,甚至几分嘲笑之情。
章一玥心知,也就是准新郎那些不知真假的传言作祟罢了。
她与别人的心境完全不同,嫁的人现下她已经无所谓,却有些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
看到这些聘礼毫不遮掩地撇了撇嘴送过来纯粹就是白送人,那王爷真有那心送自己什么,还不如放王府等自己过去挥霍呢。
“明日皇后在皇宫梅园邀人赏菊,你也得去,这是请帖。另外,六王爷已经康复,选了吉时,三日后可成婚。”
章尚书将手中帖子递给章一玥,眼里又是开心又是满足。
没怎么花心思的大女儿三日就要出嫁了,还是要嫁与六王爷,也算是光耀门楣之事。
没想到她回了一趟老家,还能救了个王爷,真是命里带福。
第一次皇帝陛下召他进宫商议赐婚时,那陛下眉开眼笑的模样,简直像甩掉了心中一块大包袱一般,还向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计较那些市井谣言,都是假的。
章尚书是个谨慎古板之人,对毫无根据的传言本就不信,听闻陛下亲自解释,更是认为皇恩浩荡不止,欣然接了那旨意。
而后谢世安得中状元后,他邀请六王爷至府宴饮,平素议事时动不动将人一句话怼到角落的六王爷竟然对他礼遇有加,宴会上虽少言少语,但对别人的敬酒来着不拒,甚至还给自己敬了几杯。
当日至府参宴之宾客私底下都在跟他道贺,自己那大女儿许了个好人家,以后那王爷还得称自己一声岳父呢!
宴会之后,六王爷悄悄进了大女儿房中,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