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方才强自压下了心中的忧虑,拉上房门,沿着门廊朝内院走去了。
要想整个大煌王朝都富足起来,这路还很长很长……急不来的!
左厢房的灯还亮着,那昏黄的灯光在这寒冷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温馨。
李岳看得心中一暖,不自觉地便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吱……呀呀……”地轻轻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挤了进去。
“少爷,”
红袖正捂着被子靠坐在床头,坐着女红,听到响动,连忙抬头冲李岳嫣然一笑。
“傻丫头,做什么呢,非得这么拼命!”
见状,李岳不禁有些心疼地埋怨了起来,“这么黯的灯光,会把眼睛熬坏的,快把针线都给我收了!”
“嗯……”
红袖微微一愣,连忙就要起身收拾。
“别动了!”
李岳连忙三两个大步走到了床边,把手里的镜子递给了红袖,“你先看看喜不喜欢,针线我来收拾!”
说着,李岳不由分说地把镜子塞进了红袖手里,就收拾起了针线,这才发现红袖坐的竟是一双千层底而布鞋,不禁微微一愣。
在另一个世界,李岳是标准的八零后,幼是还住在村子里,家中也很拮据,父母在田地里忙活一年,缴完公粮和各种提留税款,家中的粮食都不够吃,跟别说余下什么钱了,所以,每年过年时,母亲都会给他纳一双千层底儿蓝布鞋。
后来,父亲实在不忍心再让老婆孩子过那种苦日子了,就出去打工了,家里日子渐渐富足了,过年也有钱买新衣服新鞋了,但那千层底儿蓝布鞋却已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心底。
此时再次看到这种千层底蓝布鞋,李岳好似又看到了母亲在昏黄的白炽灯下一针一线为他纳布鞋的场景,不禁就是心头一酸。
当年,爹娘拼着命给自己创造着更富足的生活,为了供自己上学,双双去东北的工地上流血流汗,累了一身的病,早早地便撒手人寰了,可是,自己呢?
自己后来都做了什么啊?他们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有生以来,李岳从未如此刻这般悔恨过,可是,事已至此,再悔再恨又有什么用呢?
“少爷你咋……”
正捧着那面镶着银铜合金边框玻璃圆镜眉开眼笑的红袖一抬头却发现李岳突然红了眼眶,顿时就神色一紧。
“嘶……”
李岳连忙一吸鼻子,冲红袖勉强一笑,“天儿冷,你早些睡。”
说罢,李岳连忙拿起针线和那双已经初具雏形的千层底蓝布鞋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就转身朝门口走去了。
“少爷,”
红袖微微一怔,连忙叫出了李岳,但一张俏脸却陡地红了,声音也突然低了下去,“今晚下雪呢……”
说着,红袖的声音已然低不可闻。
“对啊!”
李岳微微一怔,只得满头雾水地附和了一句,旋即又温柔地嘱咐了一句,“一定要盖好被子哦。”
“嗯……”
红袖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句,神色却黯淡了下去。
“那个……”
见状,李岳不禁恍然,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劝了句,“红袖,等你再大一些……好不好?”
他自然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只是,红袖的年纪着实还太小了。
“呃……”
红袖一怔,有些慌乱地缩进了被子里,把头也蒙上了,被子里的声音有些发颤,“少爷……你也把被子盖好……”
“嗯,”
李岳却发现那声音里分明透着一丝欣喜,不禁心中一松,连忙笑着应了一句,轻手轻脚地出了西厢房,关好了门。
雪夜人静,就连犬吠也不曾听到一声,李岳一觉睡醒只觉精神抖擞。
穿好鞋袜衣帽,李岳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