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先进屋!寒夜围炉,煮酒论人生,岂不快哉?”
李岳觉得李三吾绝对是豪爽洒脱之人,否则,身为读书人,怎会花上大把时间去游历天下写游记呢?
“对对……”
所以,李岳也不客气了。
跟着李三吾进了内院,客厅里灯火通明,油香气弥漫,竟然正在煮着火锅。
三人围着火锅而坐二叔公正在往锅里烫着白菜叶,一个面容清秀的大半小子正在埋头对付着一块鸡骨头,还有一个却是体态丰盈的中年美妇,想来正是李三吾的夫人。
“峙渊,”
中年美妇率先看到了跟着李三吾走进客厅的李岳,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呼起来,“还没吃饭吧?锅里刚煮开,婶儿这就去给你添副碗筷。”
说着,中年美妇已经不由分说地朝客厅外去了,显然和李三吾一样,也是个性子豪爽的人。
“三婶……”
李岳连忙就要推辞。
“峙渊来得正好啊!”
可是,不待他推辞,二叔公也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快坐,快坐……这可是你三叔从西域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
从西域带回来的?
是不是哪里不对啊?
听二叔公这么一说,李岳疑惑地往锅里一望,顿时便明白了。
这并不是他熟知的火锅,而是一种汤锅,否则,锅里怎会连辣椒都没有?
虽然不是他思念的火锅,但在这个时代,能围在火炉边吃顿热气腾腾的汤锅也很难得。
李岳来了,中年美妇也就没有再上席,那半大小子匆匆地吃了些也走了,就剩李三吾父子还在陪着李岳喝酒涮菜。
“峙渊,”
酒过三巡,李三吾那黝黑的面膛已经隐约泛红,这才进入了正题,“你找三叔到底有何事相询?”
“是这样,”
喝的是米酒,李岳倒没有丝毫醉态,“三叔历游天下见多识广,小侄想请教三叔在我们义阳附近都有哪些矿产?”
“峙渊……”
李三吾一怔,狐疑地打量了李岳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峙渊,”
二叔公的神色顿时也凝重了起来,“矿产之事获利至巨,可不是我等升斗小民能沾染的,哪怕你有秀才的功名在身也是不行的。”
“二叔公,您误会了!”
李岳呵呵一笑,“峙渊明白其中的厉害,自然不敢虎口夺食!只是,近年气候异常,各地田地收成剧减,听说在北方有些州县已经饿死人了。”
“是啊!”
闻言,李三吾突然神色一黯,“近年的气候确实很反常,好似一年更比一年冷了,雨水也变得少了……此次西行,所过州县卫府之百姓皆言当地已经数月不见滴雨了,田中禾苗大多都已枯死,路上时常都能看到逃荒之人……”
果然……
先前听红袖和忠叔说起连年遭灾的事,李岳已经有了猜测,此刻又听李三吾这么一说,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小冰河期来了!
正如原来那个世界的明末时期一样,这大煌王朝也遭遇了小冰河期!
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巧合,惊人的巧合!
“峙渊,”
李三吾说得悲切,一直望着李岳的二叔公却发现了李岳脸上一闪而逝的恍然神色,不禁心中一动,“你有办法?”
“嗯……”
李岳稍一犹豫,神色慢慢坚定起来,“我可以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