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陆敬新与沈若复脚下都不停顿,直向前走去,便定了定神,收回手来,也跟在后面向前走去。
三人依次走近那间屋子,韩一鸣微觉脚下泥土粘湿,有些软滑。
定睛一看,脚下踩的已是青苔,故而软滑。
再看那屋子,地角与下方的墙上,是青苔,道道绿痕,看上去这屋子有些年月了。
只是这里苔痕浓厚,太过阴湿,能住人么?
或许,其间住的,根本就不是人。
屋子这面只有一面墙,不见门,想来都开在了另一面墙上。
而这者墙上也没有窗户,陆敬新带着三人顺着屋墙绕到另一边来,果然看见一扇木门紧紧关闭。
三人都停下脚步来,对望一眼,正想走上前去,“呀”
的一声,木门开了。
门内走出一个女子来,韩一鸣忽然心中一动,一看见这个女子,不由得想起金蛟来。
这个女子穿着一件半旧的布衣,看上去已是中年,肤色微黄,身上下不见半点花巧装饰,甚而鬓边都没有簪上一朵野花,却是异样的洁净爽利。
她看见三人,面上并无惊异之色,只是眼睛对着三人看了一眼,也无回避羞涩之态。
双眼之中,冷淡之极。
陆敬新道:“这位大姐,我们路经此地,不辩方位,走了许久了,讨一口水喝。请你行个方便!”
边说边对着她抱拳施了一礼。
那女子对他们看了一阵,她眼光始终凉冰冰的,然没有一丝热气,亏了这边三人本就是存心前来与她搭话的,对她的冷淡不在意。
如若真是路人,只怕早被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冻住了。
那女子一时不出声,陆敬新也就不再说话,却然没有走开的意思。
过得一阵,那女子才冷冷地道:“嗯,那你们进来罢。如若你们不嫌弃的话。只是我没有茶水,家中只有泉水!”
她说完这话,转身进屋去了。
陆敬新回头对沈若复与韩一鸣轻轻点头,当先向那屋内走去。
韩一鸣与沈若复哪里敢让师兄孤身一人进这屋去,吉凶未卜,立时也跟在后面,走入屋内。
屋内出人意料的简陋。
说是家徒四壁,是一点不为过。
这屋子竟不曾开设窗户,因而光线极其黯淡,三人站了好一阵,才看清屋内不过有一张旧木板搭成的破床,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草,十分简陋。
桌椅陈设,那是一概皆无。
那女子冷冷地道:“我家中贫困,承蒙你们并不嫌弃,那就将就坐在地上罢。”
陆敬新道:“多谢多谢。”
在地上盘膝坐了下来。
韩一鸣虽不惊惧,心中却是无限狐疑。
看着那女子自墙角拿了半只葫芦做的水瓢妥了一瓢水过来,递与他们道:“我只有泉水,你们喝么?”
还未说话,沈若复已接过瓢来,道谢一声,喝了一口。
本来三人走了这些时候,也有些渴了。
那女子见沈若复喝了水,才道:“那边墙角水槽之内还有。”
沈若复喝过之后,却一直拿着瓢不放,韩一鸣虽是口渴,也知小师兄是怕有什么不测,要等一阵才会将水瓢给他。
也不出声催促。
过得一阵,沈若复才将瓢递给他道:“小师弟,你洗过水瓢,先给陆师兄打一瓢水来。”
韩一鸣接过水瓢,依言走到那黑暗的墙角去,先到细细的溪水滴流之声。
这屋子看上去虽是十分粗糙、简陋,却居然有一股活水被引了进来。
忽然他脚下一软,立时收回脚来,不知什么“呜呜”
了两声,爬起来跑开了。
韩一鸣停住脚步,对着脚下出声处看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