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性的克敌利器;反之,如果使用不当,它们就是昂贵又愚蠢的定时炸弹。
这完全要看谁负责了。
每门大炮上都配备了多达六名炮手。最重要的成员是负责火炮瞄准的炮长,这是一项充满不确定性的技术工种,内容主要涉及如何在巨大的轮子下夯实木楔,使炮管上升到所需的角度。
炮长身边则是负责装弹、清洗炮管和点火射击的副炮手们。一人携带着用于将炮弹和火药包深入枪管的重型推杆,而另一人则拿着一块嵌在长杆上的抹布海绵,上面覆盖着羊毛,用来在开火后清理炮管内部。
每门大炮旁边都摆着一桶桶加了特别炼金溶液的橄榄油,当炮管达到危险温度时,就需要用这些冷油来降温。只有最为愚蠢或者别无他法的炮手才会选择使用水来给火炮降温,因为那完全就是在赌命,冷水流过炽热的炮管随时都有可能使得后者炸裂成碎块。
当炮弹上膛,对准正确的方向和高度时,炮长就会拿着点燃的灯芯走上前去。
燃烧的火种会被扔进装满火药包的引药室里。一切顺利的话,它马上就会爆炸。火药爆炸产生的冲击会推动炮弹呼啸出膛。大炮会在轮架上摇摆,撞击底盘后部,像动物跳跃一样摇晃一阵子。如果运气好的话,炮手们都会及时闪开,躲在他们必须找到的、任何一种足够坚固的遮蔽物后面——眼疾手快是炮手的必修课。
一枚校准到位的炮弹会被发射得很高很准,然后大炮会被再次稳固在底盘上,准备重新装弹。
但事与愿违的发射事故也时有发生,炮弹有可能会砸碎其他炮弹,或者把炮管炸个透心凉,或者带动火炮压垮下面的木质支架,或者炸掉其它十来个灾难性的东西。
所以,每次部署一门大炮时,炮手们都需要低声祈祷的习惯并非没有根据。
它们是残忍的装置,但也反复无常。最糟糕的结果就是火炮炸膛,因为没有人有机会从中生还。值得赞扬的是,柯瑞托城邦的火炮部队在部署时工作还是非常努力的。
市长——因为不愿意和一群傻子待在一个屋子里,所以他也亲自来到了火炮阵地——仔细地观察着火炮连队的指挥官,那家伙干得还不错,如果有机会他会提拔他的。
“我们已经就位了,市长先生,”火炮连队的指挥官说。“您能下令开火吗?”
市长沿着一排加农炮望去。炮手们满怀期待地回望着他。导火索已经点燃,校正诸元已完毕。
“很好,”市长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被城市里火光映照得有些发红的天空。
高高的城墙依旧在耸立着,可是城墙内的城市却在沸腾。哪怕被黑暗所阻隔,他也能猜测到在那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骷髅旗的轻微摆动,以及奇怪的锁链晃动的声。
这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景象。
混乱在升腾。
范德泽站在几码远的地方,透过望远镜凝视着远处,虽然他不需要依赖这种外物就能看清,但是在人多的时候这个角魔还是习惯性地隐藏着自己的本来面目。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炮兵部队上。市长把多余的想法从脑子里赶了出去,举起了一只手。
“听我口令!”他大喊道。
炮手们拖着步子走到各自的位置上,市长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加速,整个军队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期待气氛。但很好,因为这就是他们来的目的。他向某个存在咕哝了一句简短的祝福,然后又抬起眼睛望向远处。
“开火!”他大喊出了开火的命令。
引线燃尽,而几乎就在同时,加农炮的炮弹出膛了。它们排成了参差的一排,弹回到底盘上,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恶臭。经过巧妙设计的炮弹被抛向了高空,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跟着它们前进,眼睛盯着尾焰的踪迹。
炮手们干得很好,只有一枚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