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二年,长安城,延康坊。
延康坊位长安城之北,乃京中权贵聚居所在,而在这延康坊众权贵的宅邸中,最是堂皇显赫的自然还数楚王府。
楚王府乃唐皇李恪还是藩王时的府邸,既是皇帝潜邸,自然非寻常可比,只不过现在现在这间府邸已经不再是楚王府了,李恪亲妹高阳公主大婚,原楚王府已被特指赐予了高阳公主,现为高阳公主府。
李恪身为帝王,兄妹虽多,但一母同胞的嫡亲小妹却只有高阳公主一人,待她自然更是不同。
高阳大婚,李恪生怕她日后在宫外住着不习惯,特将自己旧时的楚王府修葺了一番,赐予了她。
而且李恪清楚高阳公主性子要强,自也讲究排场,为了将高阳的婚事办地风光些,除了正常的国库开支外,还特着自己的内库另外拨银两百万贯,以供公主大婚开销,这个待遇,不止是开国以来历代公主中的独一份,只怕后面也再难有了。
是日,高阳大婚,秋高气爽,正是宜人的时候。
虽然时已入夜,天色渐黑,但天街两侧都早已布满了火把,把高阳公主出嫁的一路映照地宛如白昼。
为了与民同乐,方便百姓观礼,李恪特下旨开了长安城一日宵禁,所以早知皇帝最是疼爱的公主出嫁,在南北横贯长安城的天街内外,早已挤满了围观的百姓,挤地水泄不通。
高阳公主自太极宫出嫁,取道朱雀天街往延康坊公主府而去,前后绵延,红装十里。出嫁的队伍浩浩荡荡,甚至因为场面过大,出嫁队伍的前部已经到了延康坊的府门口,最后面的队伍才出了太极宫的朱雀门。
“殿下出嫁好大的排场,想来就是当年皇后嫁给陛下时也没有如此场面吧。”出嫁的马车里,贴身侍女兰心偷偷地看着马车外的场面,惊叹道。
高阳公主道:“阿兄迎娶皇后时还只是藩王,现下却是天子,这排场自然是不同的。”
高阳公主的语气有些平淡,没有兰心那般雀跃,显然这些场面也都在高阳的预料当中。
女子出嫁,是要离家了,虽然公主府相距宫城不远,但到底是与以往不同,兰心跟在高阳身后也有些年头了,看着高阳的神色,也知道高阳此时的心里所想。
兰心道:“公主的大婚是陛下亲自下旨操办的,驸马也是当世俊才,天下女子,不知多少人艳羡。”
高阳的驸马不是旁人,正是去岁被李恪任为公主讲学的殿中侍御史骆宾王。
以往高阳居于宫中,能接触到的男子极少,但自打去岁,高阳被遣居外殿,又命骆宾王为公主讲学后,两人便常得相处。两人间倒也谈不上什么多深的情感,但至少高阳对骆宾王的才学和人品渐渐欣赏,也在李恪面前夸赞了几句,于是考虑到高阳的年纪,李恪试探了几句,见高阳对骆宾王也有些好感,就下旨赐了婚。
高阳公主轻叹了一声,道:“我长在宫里,是阿兄自幼看着长大的,阿兄待我自然不同。只是今日之后我便大婚了,我再想回宫就不是这般容易了。”
兰心当即道:“殿下这话说的可就外了,陛下只殿下这么一个嫡亲小妹,从来都是捧在掌心的,谁敢轻慢了去。就是殿下出嫁了,回宫也是方便地很。”
高阳公主摇了摇头道:“既然嫁了人,就和以往不同了,虽然进得宫去,但已不是李家人,到底不是以往的模样了。”
高阳说完,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去,慢慢地掀起马车的后帘,最后望了眼朱雀门的方向。
朱雀门上,就在高阳回望的方向,李恪正站在宫城之上凭墙而立,远远地看着出嫁的队伍。
“小妹出嫁,三郎可是不舍了?”在李恪的身边,皇后武媚娘看着呆望出神的李恪,问道。
李恪回道:“高阳是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