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你父多年未见,想必也颇为想念吧,方才你父在阵前见朕,朕本想传你上前,让你们叙叙旧的,怎的不见你的踪影。”在回营的路上,李恪对钦陵问道。
刚刚李恪见到禄东赞之时,李恪知道钦陵和禄东赞已经许久未见了,原本有意让钦陵上前,和禄东赞见上一面,但当李恪扭头去看钦陵的时候,却没看到钦陵的踪迹,故而作罢了。
钦陵跟在李恪的身后,回道:“两国之间,只论敌我,不论父子,方才的场合,末将不宜出面,还望陛下勿怪。”
禄东赞和钦陵是父子,方才的情况下,如果钦陵和禄东赞相见,必定会引起两边人的猜测,钦陵这里倒还好说,李恪有容人之量,不会为难钦陵,但禄东赞那边就难以自处了,钦陵不和禄东赞见面,不止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其实也保护了禄东赞。
李恪笑道:“朕何怪之有,朕只是可惜禄东赞一身治世之才,却不能用于正途,反倒违逆天命,与朕为敌,恐怕早晚败亡而已。”
对于这一战胜利的归属,不止是李恪满怀信心,就是钦陵也同样如此,身为唐将,纵然是面对生父统帅的吐蕃军,他也坚定地认为胜利必定属于他们,属于无往不利的大唐。
钦陵叹了口气道:“阿爹执拗,末将心里清楚地很,吐蕃对阿爹而言不止是一个名字,更是阿爹半生的心血,阿爹今日领兵在此,就是要与吐蕃共存亡了。”
禄东赞领兵出征,把诸子都已经安排妥当,这自然就是布置好了后事,正如钦陵所言,禄东赞这是准备战死沙场,与吐蕃共存亡。
李恪闻言,也感叹道:“鞠躬尽瘁,为国战死,禄东赞这是把白毕泽当做了五丈原,要做吐蕃的诸葛亮啊。”
五丈原之战,诸葛亮为保家国,抱病出征,最后耗尽心血,油尽灯枯,以至死于战中,被青史留为佳话,传颂千载,李恪拿孔明来比禄东赞,也算是极高的赞誉了。
钦陵虽是吐蕃人,但却熟读中原典籍,他自然知道诸葛亮之事,钦陵道:“时不同矣,阿爹虽有诸葛亮之志,但陛下却非司马懿之流,是断然吓不走的。”
李恪听着钦陵的话,知道钦陵显然也不看好禄东赞未来的下场,于是好奇地问道:“禄东赞是你生父,他与我大唐为敌,难道你就不怕他有个三长两短,甚至丢了性命?”
禄东赞虽是与大唐为敌,但毕竟是钦陵的生父,钦陵作为唐将,和禄东赞交战多少有些不妥,万一禄东赞在死在了唐军手中,于公于私都不该是钦陵想要看到的。
钦陵看了眼李恪,心里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对李恪道:“有句话,末将想说,却又不敢说。”
李恪看着钦陵为难的模样,钦陵虽然没说,但李恪也知道钦陵想说的话了,李恪问道:“你可是想为禄东赞求情,若是将来吐蕃军败了,想要朕留他一条性命?”
钦陵道:“末将正是此意,吐蕃大半兵力已经集中在了白毕泽,只要此战一胜,要破逻些就是早晚的事了,而在此之后阿爹的生死已经无关战局,所以还望陛下开恩,恕阿爹之罪。”
大战还未开始,但钦陵已经开始为禄东赞求情,显然在钦陵看来,内忧外患的吐蕃绝不会是上下齐心的大唐的对手。
李恪摇了摇头道:“你是知道的,朕一向欣赏禄东赞的才干,自然也不想要他的性命,但你也该知道,朕虽是皇帝,但也不是凡事都能一言而决的。禄东赞驻兵白毕泽,这一战是硬仗,到时恐怕两军的死伤都不会少,你觉得朕能保得住他吗?”
吐蕃军的战力虽然不及唐军,但毕竟熟悉地形,人数也摆在了这里,两军正面交战,就算唐军能胜,也绝对不会容易了,损兵折将是必不可少,甚至伤亡可能会有数万人之多。
一旦战果惨烈到了如此地步,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