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临江宫,偏厅。
“草民拜见殿下。”偏厅中,李恪端坐于厅内上首,扬州漕行三位分管三大渡口的主事赵瑞、孙然,何庆正立于厅下,俯身拜道。
李恪抬了抬手道“三位既都到了,便请坐吧。”
“谢殿下。”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在李恪面前分左右两侧坐下,双手置于膝上,一副聆听教诲之状。
李恪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人,问道“本王两月不在扬州,几位主事的买卖做的可还好?比之以往如何?”
三人连忙回道“承蒙殿下照拂,我等水运上的买卖各自分摊,做的尚可,月入的利得比之以往都要多上三成不止。”
李恪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本王做东,立这扬州漕行的初衷本也是为了整合我扬州诸家水行,把生意摊开了做。”
三人闻言,也顺着李恪的话奉承道“殿下英明,所见高远却非我等可比。”
李恪听着三人的奉承,脸上却不见半分喜色,转而道“你们所言恐怕非尽是实情吧。”
三人不知李恪何意,但初听李恪之言,对他们似有不满,顿时有了些惊慌和不安。
赵瑞当先开口,连忙问道“草民不知殿下何意?”
李恪道“宋州睢阳渡口之事难道你们自己竟都不知吗?”
睢阳渡加征扬州商船岸税,以致凡扬州商船,只要过靠睢阳的,每趟的利得至少都要减去一到三成,而睢阳都是扬州商船北上的必经之地,这一二而去自然损失不少,这几位主事不可能不清楚。
三人中瓜洲渡主事孙让的性子最急,在宋州的买卖也最多,李恪之言方落,孙让便急道“此事草民岂会不知,只是这宋州州衙欺人太甚,竟联合洛阳的孟家专征咱们扬州船行的岸税。”
李恪看着孙让略显激动的模样,笑道“如此说来你倒也不是个糊涂虫,也还知道些东西。”
李恪也说不上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孙让听了李恪的话,脸上露出一丝赧色,竟不知该如何回李恪的话了。
李恪看着孙让的模样,问道“你既知孟家船行,便也该知道他们的底细。”
孙让回道“那是自然,孟家船行本也常在扬州邗沟段行船,与我们小有不和,也时有摩擦,这一次却做得太过难看了些。孟家船行的主事孟舤竟仗着自己娘舅的关系,加征扬州商船岸税。”
李恪听着孙让的话,好奇地问道“哦?孟家跟宋州府衙竟还有这层关系?”
孙让解释道“宋州市令署市令魏中成乃是孟家船行的主事孟舤的娘舅,若非如此,睢阳渡口又怎会加征扬州商船的岸税。”
“原来如此。”李恪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宋州市令署如此不遗余力地相助孟家,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
孙让回着李恪的话,突然想了起来,于是问道“殿下日理万机,怎的问起这小小的孟家船行了?”
李恪轻笑了一声,回道“本王回扬州,过路睢阳时也被征了岸税,故而知道一些。”
厅中漕行的三位主事闻言,脸上露出了慢慢的讶色,几乎是被惊掉了下巴。
三人问道“他们怎敢如此,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在他们看来,李恪身为皇子,贵为楚王,整个大唐江山都是他李家的,他有何处去不得,他们怎敢去征李恪的岸税,这不是羊缕虎须吗?
李恪回答“本王的船上未挂旗幡,故而他们不知本王的身份,只当是寻常商船而已。”
孙让闻言,这才明白了过来,如此倒也说的通了,否则以李恪的身份,他们又怎敢去拦李恪的王驾,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过既然李恪今日专程将他们传来,又交代了此事,必不会是为了闲聊,于是孙让问道“不知殿下传我等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