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仙娘(1 / 2)

庶子夺唐 江谨言 3868 字 2020-02-24

自隋后,运河修成,北起幽州,过洛阳、扬州,南至苏杭,一应货物,无论大小宗,大多自水路而运,陆路反倒越发地少了。

大运河乃南北要道,每日运河之上船只无数,大运河虽然修成不过二十载,但就在这短短的二十载间,漕运已渐渐成了气候。

运河其长千里,途径州县数十,北段以东都洛阳为中,而过了济州后,便是以扬州为中,因此漕运最为繁盛的自然也是洛阳与扬州两处。

在扬州,船行靠水吃饭,便是漕运的主干,而随着船行大兴,船行所凝聚不止是河船,还有船工,以及上万来往各地码头挑运的苦役脚夫,故而船行在扬州很有几分势力,仙娘这么说倒也在理。

至于盐帮,那便更是如此了。

“自古煮盐之利,重于东南,而淮南为最。”

淮南临海,自西汉吴王刘濞封于广陵时,便煮海为盐,乃有盐场,而吴王刘濞凭借这淮南之地,便敢兴军北上,与朝廷作对,靠的便是盐利给他的底气。

淮南盐场,至今已有千载,而天下产盐州郡虽不少,但盐质最上,年产最丰的却莫过于淮南了。

天下之重,无出盐铁。

而与铁相较,盐更显暴利,煮盐之利,财或累万金,利或达十倍,“吴煮东海之水为盐,以致富,国用饶足”一说绝非虚言。

西汉之初,国力疲敝,故自西汉以来,因盐之巨利,盐业大多官营,以丰国库,而自隋开皇三年以后,国库丰实,官府便将盐利放归民间,不以官营,亦不征盐课。

大唐立国未久,未免与民争利,不利东南安稳,故而唐廷亦随前隋旧例,不涉盐事,贩盐巨利尽入盐商之手,淮南盐商之富,更是甲于天下,甚至到了能够决定东南半壁的安稳的程度。

仙娘说盐帮在扬州势力极大,自然也是对的。

“方才仙娘所言,先生以为如何?”仙娘虽美,但李恪倒也不致乱了方寸,一曲奏罢,李恪便命人送了仙娘回船,转而对身旁的王玄策问道。

王玄策道“臣虽非南人,但早年尚未出仕前亦曾游学天下,扬州盐商势力之巨,臣早有耳闻。百姓每日所食,一日不可无盐,盐乃东南之基,若盐乱,则东南乱,东南乱,则天下不治,殿下此去扬州,待盐商千万大意不得。”

王玄策的话说的隐晦,但李恪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

李恪问道“依先生之意,是要本王对那些个盐商退避三舍?”

盐商虽非官吏,但却比官吏更能决断地方的安稳,王玄策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李恪对扬州的盐商多几分忍让,以免引得扬州动荡。

王玄策回道“眼下殿下虽外放扬州,但依陛下的意思,殿下在扬州最多也就是三年五载的事情。殿下之心,当在天下,而非东南一隅,为何为了争一时长短,平添事端。”

在王玄策看来,李恪有夺嫡之心,那他在扬州便绝非长久之计。

在这短短数年之内,李恪与其设法压服盐商,与他们争长较短,倒不如结好他们,一来可保东南安稳,二来也可为自己平添一分势力。毕竟盐商再强,李恪乃是皇子,明面上他们也不敢放肆。

王玄策最善者,纵横之道,李恪志不在扬州,在王玄策看来,盐商自然也与他无甚相干。

王玄策之言颇为老成,就利益权衡而言倒也中肯,不过李恪却有着自己的思量。

李恪对王玄策之言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漕运呢,先生以为漕运该当如何?”

盐乱不得,漕运也同样乱不得,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南北运调,粮草丝绸等物货周转,已然水陆并重,若是漕运乱了,江淮水道也就乱了。

关中粮草半赖江淮,江淮水道一乱,关中甚至有断粮之危,这样的恶果就算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