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面城墙的正中央,那片二十多步宽的缺口处,本来城中的守军们,正在争分夺秒地在豁口之后新打木栅,还有泥瓦匠在迅速地拿着青砖想要砌好这个缺口,甚至还有些工人们,在缺口之后现蒸三合土,把糯米浆倒进已经搅拌好的红泥砂土之中,想要把这面缺口迅速地给堵上,结果,随着三十多块飞石,如长了眼睛一般地落进这片缺口后的临时工地之中,肉眼可见的有数十名来不及逃跑的军士们,给直接砸倒在地,其他人都扔下了手中的工作,抱着向着两边逃去。
“彭”“扑”,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狠狠地砸进了这个缺口之中,不仅把那些刚刚立起,还没有打牢地基的木桩栅栏,砸得东歪西倒,还把堆在一边,准备用作糊墙后备材料的砖石与泥沙,砸得满地都是,甚至一些砸在豁口边缘的石头,还会把本来就是千疮百孔的豁口处的砖石,打得四分五裂,整块的断墙,都会直接从缺口处落下,当这一轮飞石打击造成的烟尘慢慢散去时,刘裕清楚地看到,这二十多步宽的豁口,不但没给堵上,反而又加宽了三四步呢。
投石车附近的晋军将士们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一个粗吼的声音,显然是来自于沈田子,他这会儿正拿着一个大喇叭,对着豁口的方向大叫:“妖贼小子们,可听好了,你们可要加快动作,抓紧时间哪,修得越来越慢,口子越来越大,再这么下去,说不定我再打一轮,你这整面城墙就要塌了啊,到时候我们杀将进去,一个不留,你们连半天也别想守得住。”
不少军士们也跟着起哄叫道:“快点修,快点修啊。”
“要不要我们来帮你们一起修城墙啊,你们的死鬼这么多,不如把这些尸体拖回去砌墙好了。这样还能省点事,还能快点。”
“就是就是,田子哥,我们要不要收手一天,不打了,让这些妖贼出来收尸,拿尸体来填这口子,明天,我们再把这些妖贼的尸体,全给砸成肉泥,这样直接成了肥料,明年这里庄稼才能长得好。”
城中也传来了一阵叫骂之声,一个军官模样的天师道高阶弟子,站在了摇摇欲坠的一段城墙之上,叉着腰,指着晋军的方向大骂道:“无胆晋狗,就会远远地围着城,用投石机和弩炮来砸,有种的,你们过来攻城啊,都是些生儿子没屁眼的胆小鬼,不敢跟道爷们真刀真枪地干!”
沈田子哈哈大笑,说道:“我说,你们这些妖贼,输啥也不输嘴是吧,从建康到雷池,到左里,打一仗败一仗,几十万大军都没了,就剩了你们这几个残兵败将,逃进了这始兴城里,要是你们打野战这么利害,怎么不出来跟我们一战呢?天天就是偷黑趁夜地想出城偷袭,这城外几千的尸体,就是你们跟我们正面交手的结果。我兄弟给你出的好主意,让你把这些死鬼拖回去砌城墙,也好废物利用,他们打仗杀敌不行,但用那些血肉之躯,填了这个缺口,也能让你们多活两天啊,说不定,可以让徐道覆有时间自己先逃了呢,扔下你们送死哦。”
那个天师道的军官气得直跳脚,大骂道:“沈田子,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我们大帅每天都跟我们在一起,同生共死,你就死了这条心,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哼,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睁着眼,别一醒来的时候,发现徐大帅就站在你面前,拿着金刚巨杵,一下子捣烂了你的狗头!”
沈田子哈哈大笑道:“你就在这里嘴硬吧,快半个多月没看到徐道覆了,不是给砸死了,就是躲起来想挖地道逃了吧,或者说,已经出来装成死人,躲在尸体堆里,就准备找时间逃掉呢,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兄弟们,好好地检查一遍这周围的妖贼尸体,每个都给我把脑袋剁下来,不管他徐道覆是易了容还是装了死,都不给他机会,如果发现有装死的,一起上宰了他。”
他说着,抄起背后的大刀,在空中挥了两下,,就向着遍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