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的子孙们越来越怕死,越来越不敢打仗,反而是野人的数量不断增多,到了战国时,各大国为了征服天下,纷纷打开野人不得为兵的限制,从魏国到秦国,各种新军的建立,就是解放了这些以前的农奴野人,而那些世代不易的国人,则转为士族,开始通过文化的方式来掌握权力。」
「又如我们大晋,开国时的那些世家大族,都是掌兵作战之人,至少也是靠控制流民帅来完成了军事目标,可结果呢,不到百年下来,世家子弟就没几个还想从军打仗,建功立业的了。这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而如果制度能确保权力继续传承子孙,那自然会无人愿意打仗了,一旦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就会渐渐地失权。这和胡人那套以力为王,是两个极端啊。」
刘裕点了点头,正色道:「是啊,我之所以要打破这种世家子弟代代传承的制度,要改为人人有机会搏命立功,掌握权力的这套,就在于此。只不过,令祖父在几十年前就有看到这点,太不容易了。」
王镇恶叹了口气:「不过,祖父大人的想法,必然会受到那些世代军功贵族的氐人将帅,甚至是苻家宗室们的抵制,他们甚至暗中想要发动叛乱,另立新君,因为在这些人眼里,苻坚已经背叛了他们的祖制,完全被一个汉人所控制,苻坚之所以不停地要发动战争,不完全是想要一统天下,也是为了缓和内部矛盾的一种做法罢了。只有打仗,只有让这些人立功,保爵,他们才能安分下来,起码安分一段时间。」
刘裕叹了口气:「只不过,苻坚的胜利来得太快,太容易了点,东晋不是他可以一举灭掉的国家,甚至他灭前燕,代国都是很有偶然性的,令祖父难道没看到这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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