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笑了起来:“我们都以为陶公是天下名士,擅长吟诗作赋,或者说为国出使,唇枪舌剑,这是你的所长,可想不到,这战阵之事,军心士气,你也是一清二楚啊,真的是要让我们刮目相看了。”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先祖侃公,当年当上荆州刺史时,也被人看成不过是刀笔吏罢了,不会打仗,可是他在乱世中,经历了无数大小的战斗,早就自行领悟了兵法奥义,我陶家的传家典籍中,也有十余篇兵法,皆是先祖侃公多年的心血,陶某不才,学得了一些皮毛,今天在这里献丑了。”
檀道济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都是深通兵法的,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充满了诈术和欺骗,那按陶公的看法,你这样全力出击江州,难道有把握逼降江州的这些土豪吗?”
陶渊明摇了摇头:“江州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有象胡藩家族这样忠于朝廷的,也有六七个在历年来的战争中,有重要家族成员死在北府军手中,所以死忠于妖贼的那些盗匪山寨,但更多的,七成以上,则是摇摆不定的豪强,他们既不会倒向朝廷,也不会完全帮助妖贼,纯粹是看谁势力庞大就倒向谁。现在我们刚刚在马头大胜,徐道覆逃走的时候,不仅尽撤江夏守军,也会召集那些死硬派的江州驻军去加入他的部队,因为在妖贼内部,两个贼首也同样会有明争暗斗,若是真的光杆将领回去的徐道覆,恐怕小命都未必能保呢。”
檀祗哈哈一笑:“这倒是的,在妖贼内部,手中有兵马,才会有主动权,徐道覆怎么也得凑个一两万人马才敢回去,不然卢循要是以兵败之罪将之斩杀,他连自保之力也没有。这么说来,江州那里的人马,徐道覆也要抽调一些吗?”
陶渊明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徐道覆现在不能两面作战,妖贼看似还有二十多万军队,但精锐和核心已失,徐道覆进攻建康的时候就折损了不少本部精锐,相反倒是卢循的部队没有受到重大打击,而且卢循的军队是以水师为主,他们现在是想依托船队,从历阳开始,节节后退,先稳定战线,最好是能在水战中大破朝廷的水师,如此可逼迫建康方向的追兵不能水陆并进,只能放慢速度,如此,他们才有反过身来再次攻打荆州的可能。”
檀道济沉声道:“那我们出击江州,就是断他们的退路,可以对妖贼形成东西夹击之势,不过,马头一战,我军损失也非常大,荆州军团这里,没有两个月无法恢复元气主动出击,陶公,庾公,你们要是出击江州,要做好在一个月,甚至一个半月内孤军奋战的准备了。妖贼为了保证逃回岭南的退路,也不太可能完全放弃江州的,陶公,你的想法恐怕不能太乐观。”
陶渊明淡然道:“我没说徐道覆就真的不留后路了,只是说他在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分散主力,甚至是精锐来确保江州了,因为妖贼的精锐失了太多,这时候再要分兵,那肯定正面不敌刘大帅。他就算派出一两支杂牌部队进入江州,也不过是给江州的地方豪强们打打气,让他们看到妖贼仍然是有实力的,另一方面,他们可能需要抽调广州留守的老贼,上前线去支援了。”
朱超石笑道:“若是如此,广州空虚,说不定就给了我们大军渡海偷袭,抄敌后路的机会了。”
庾悦不信地摇头道:“从海路进攻广州,相隔数千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再说,大晋若是有这样强大的舰队,早就从大江上击破妖贼了,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打那广州呢?岭南的水土于我们将士不服,就算打过去,恐怕也会疫病丛生,失去战斗力呢。”
陶渊明摆了摆手:“这些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了,我们只需要考虑出击江州的情况,之前庾公在江州奋战一年,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而这回我们有罗军主,还有熟悉军中操作的数百老兵,以此为核心,建立起来的数千军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