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悦呆若木鸡,半晌之后,才长叹一声:“想不到,我高高在上了这么久,连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以往只是听闻这些家丁们狗仗人势,在外作威作福,却不知道,竟然到了如此的程度啊。”
陶渊明勾了勾嘴角:“我说庾公啊,这些可是活生生的教训,以后你可要吸取,越是这些下层人上来的,在下面受尽了怨气,一朝得势的小人上位,就会变本加厉,这和我们这些士人出身,懂得礼法可不一样,礼法是什么?说白了不就是规矩吗?就是要天下人各安天命,各守本分,不要做超过自己地位的事,那种一朝升迁的人,知道自己的权势地位不会长久,不能传承,那就会在自己手中有权势时,变本加厉地去搜刮,欺负下等人,最后吃苦倒楣的,还是百姓啊。”
庾悦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些祖训家法,以前我听的也不是太明白,今天和陶公这样一席话,我一下子全明白了啊。唉,这些小人得志,鸡犬升天,欺上凌下,真是个很可怕的事啊。以后我得让自己的子侄来掌控军队,只有这样,才靠得住。”
陶渊明摇了摇头:“庾悦差矣,且不说庾家子侄是不是真的就对你这样忠心,不是你的亲儿子,而是旁系的侄子甚至是远亲,这些人难道就会对你忠诚了?谢家以前上演的那种谢琰与谢玄之争,导致家族分裂的教训,你不记得了吗?”
庾悦的头上再次开始冒汗,掏出手帕开始擦起汗珠子,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要是子侄都不管用,那我能信任谁?”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还有一点是庾公没考虑到的,就是这些子侄,甚至是孙辈,他们真的象你一样,愿意为了复兴庾家,去吃苦受累吗?不上前线,不进军队,大不了没有爵位,甚至以后可以请人代劳,自己家里遥领军功就是,何必拼死拼活冒生命危险呢?即使逼着他们从军入伍,难道他们就愿意和军士们同甘共苦,吃糠咽菜了吗?有些事情,已经是历经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不用太过勉强的。”
庾悦眉头深锁:“这也不行,那也不可,那究竟怎么办,难道就此失权,再无掌军之法了吗?”
陶渊明微微一笑:“这办法当然是有的,只不过一时要权宜之计,现在你是兵也没有,将也无人,但你有大世家掌门的身份和将军的官位,可以组一支五千人的军团,现在刘道规重伤不起,不能理事,你又可以趁机拉起一支队伍了,只要你肯收,我就可以安排一支军队到你身边,完全听命于你。”
庾悦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助力啊。我很好奇,陶公你一个大文人,身边怎么可能有军队呢?难道,你当年取出了白虎的那些秘密资源,组建起了自己的势力?”
陶渊明平静地说道:“那庾公接掌青龙镇守之职时,你又拿到了什么资源?”
庾悦的脸色一变,叹了口气:“唉,不瞒你说,我真的当年是一无所得,原来还以为黑手党的四方镇守,总是会留点什么的,结果除了一个破开会的大堂外,一无所有,我加入之后的第一天,心就凉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真的就是这些前任镇守,把东西都打光了,啥也不剩下了吗?”
陶渊明点了点头:“是的,因为这些镇守可不是按以前那样过渡和传承,而是内讧后一个个给消灭了,加上孙恩之乱,吴地被摧毁一空,更是剩不下什么。至于我这边接任的白虎,早在桓温脱离黑手乾坤时,就把所有白虎一系的资源给取出,以供其私用了,不然他也不能以荆州一地,称霸全国。王旬手上拿到的都只是一个空壳子,更不用说我了。所以白虎一系,在王旬开始就一直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一如你拿到的青龙呢。”
庾悦叹了口气:“那既然你连白虎留下的资源也没有,又靠什么来组建你的军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