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你的少年时期,真的是吃了很多苦,但我不明白,这个世上比你苦的,比你少年时期更惨的人也不少,你再怎么说,也是士族之后,祖上在几十年前也曾经威风过,光荣过,为什么只有你这样愤世嫉俗,比你更惨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些连身份也没有的奴仆,佃农们,那些在北方被胡人屠戮的汉人百姓们,也没象你这样啊。”
黑袍冷笑道:“因为他们只配象蝼蚁一样,苟活在这个世上,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没有思想,没有灵魂,仿佛生来就是要做牛做马,就是要受罪的,我是什么人?我陶家是曾经当过天下大藩镇,大刺史,大将军的,这荆州,本就是我陶氏的基业,不过是因为家族内乱,一时被庾氏,桓氏他们先后篡夺罢了,我自幼就知道,我会是光大我陶家的那个人,我注定要走上这条路。”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这就是你自幼苦学,饱读诗书的原因吧,宁可饭都没的吃,也要学上一身的本事,去振兴陶家的家业,只是,你没有想到,你的那些同宗亲戚们,嫉妒你的才华,甚至对你多加打压,让你连口饭都吃不上。”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怕的光芒:“是的,他们都是些畜生,当年就是因为这些爵位,家产而争斗不休,白白地损坏了陶家的基业,让外人入主,现在仍然不知懊悔,哪怕退居到了深山,与蛮夷为伍,仍然是不忘了打压同宗有才能的人,只想着当个山寨头子,他们不停地来我家里欺负父母双亡的我,逼我交出什么侃公留下的宝藏,遗产之类,哼,殊不知,那些他们看不上眼的书籍,这才是最大的宝藏。”
徐道覆笑了起来:“这书中有知识,有了知识就有力量,确实才是最好的宝藏,只可惜这些蠢材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活该他们只能当个山贼土匪。”
黑袍的眼中闪过一道可怕的凶光:“所以,这回我捉来的这些人,都是我的这些个好亲戚,好族人家的妇孺,我忍了四十年,不是为了证明我要比他们强,而是要告诉他们,当年他们怎么欺负我的,我一定会十倍奉还!”
徐道覆的脸色一变:“什么,你要用来冲进晋军阵中的那些鬼兵,是你们陶氏的族人,亲人?”
黑袍冷笑道:“什么亲人?!不过是些仇人罢了。我为了这一天,谋画了很久,今天正好能让我的这些亲戚们,好好地感受我这个侄儿的亲情了。”
徐道覆咬了咬牙:“你可真够狠的,他们虽然从小对你比较凶,霸道,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养活了你好几年,要不是有他们给你些剩饭,馒头之类的,恐怕你早就饿死了,也不会等到黑袍来找到你呢。”
黑袍冷冷地说道:“他们留我一条命,不过是想从我的身上找到宝藏罢了,如果没有这个指望,早就把我饿死了,再就是想把我当条狗一样地养着,以后给他们使唤,这点我早就看穿了,所以我也对他们十倍的报恩啊,他们当年给我一口剩饭吃,今天我也给他们掺了长生大力丸的饭团,也在他们家破村毁,走投无路的时候,让他们有的吃,有的活,这样不好吗??”
徐道覆勾了勾嘴角:“你熟知他们的这些山村的位置,所以用了天道盟留下的势力,还有这些你招募来的散兵游勇,攻破了他们的山村,把他们掳为俘虏,然后再哄骗他们吃下这些大力长生丸,用于此战,黑袍啊黑袍,这世上最险恶的人心,我算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
黑袍哈哈一笑:“所以,只有抛弃人性,不要人心,才能成就大业,之所以我的前任慕容垂会失败,就在于他不够狠,明知妹妹慕容兰爱上了刘裕,会坏了他的大事,却仍然出于亲情不肯下死手,还幻想着刘裕能帮他。明知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都是野心勃勃想要争位,却不能快刀斩乱麻,除掉其他的儿子确保慕容宝的权力,或者要么就是杀了慕容宝,另立一个最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