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丘进哈哈一笑,站到了站车之上,那搭载的连弩之后,这些战车,都跟后世的皮卡车一样,直接在战车的中央加装了一部有底座的六石大弩,五连发的弩臂之上,已经装好了一尺多长的弩矢,生生就是一部五连发的弩机,在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甚至可以打出八石奔牛弩的威力。
而在战车那半人高的车厢内侧,则放着三张四石左右的大弓,十个箭囊装满了长杆狼牙箭,两个箭手拿着弓,蹲在车箱之内,作为伏兵,另一侧,则是三个持戟持槊的甲士,抄着长兵器,作为近战军士,也是车上的槊手。
两根备用的大戟,放在三名槊手的脚边,也可供那两名弓手紧急时使用,与古代的那种三人制战车相比,这辆战车连同虞丘进这个操弩手在内,共有七人之多,而整个战车,也比普通的辎重大车要大了足有一倍,加上车轴之上挂着的两把锋刃,让人望而生畏。
虞丘进环视左右,大声道:“兄弟们,冤家上门了,跟我杀啊,灭胡,灭胡,灭胡!”
一阵齐声的吼叫声响过,二十条长鞭,齐齐地抽打在前方的四匹拉车战马的马屁股之上,这些披甲战马四蹄奋飞,拉着二十辆战车,迅速地前移,对着已经冲到五百步左右距离的五队敌军俱装甲骑,开始了全面的对冲。
虞丘进站在弩机之后,右手死死地拉着扳机,左手则握拳高举,身子纹丝不动,前方的御手这会儿充当起了测距兵的职能,一边控缰扬鞭,一边大喊道:“敌距,二百步!”
颠簸的战车内,每个人都在剧烈地摇晃着,尽管车箱里垫着毯子作为减震,但这个时代,毕竟不是后世的工业时期,在这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全速奔驰,足以让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在这个车上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所有现在在战车里的军士,个个都是经过了长期高强度的训练,才能做到在这车上稳如泰山,但是,不少人的脸上仍然写满了紧张,遍是汗水,就连握着兵器的手,也是一再地握捏,这充分反映了他们心中的激动和紧张,毕竟,这是跟天下无敌的俱装甲骑进行正面对冲,真的可以一战而破之吗?
虞丘进看了一眼车内,两个弓手紧张得脸上汗出如浆,这两人是他的远房侄子,分别叫虞丘远之和虞丘期,在他远房堂哥那里排老三和老四,他笑道:“三子,四子,你们害怕吗?”
虞丘远之的牙齿在打战:“我,我不怕,我要,我要灭胡。”
虞丘进笑道:“抖成这样,弓都拿不稳,怎么灭胡呢?”
前面的御手在大声吼道:“敌距,一百五十步!”
虞丘期大叫道:“一百五十步了,贵子叔,射他们,射他们!”
虞丘进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啊,当年我初上战场,君川之战的时候,也跟你们现在一样,当时我拿着弓,怕得要死,对面的两千匈奴骑兵,就这样冲着我们冲过来,寄奴当时说了,一切听他的吩咐,不许放箭。你们知道为啥吗?”
虞丘远之双眼一亮:“因为,弓弩之道,讲究的是齐射之威。只有能一下子射出千百枝箭,敌军才是防无可防,能造成最大的杀伤,不然,稀拉放箭,敌军挥盾就能防住啦。”
御声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颤抖:“敌距,一百二十步,前排敌骑在拉弓!”
虞丘进微微一笑:“不错,离远了射击威力不足,不够破甲,这俱装甲骑乃是敌军的精锐,人马皆重甲,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弩箭未必能将其一击必杀!”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到“呜”的一阵响声,紧接着是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虞丘远之和虞丘期几乎都同时叫了起来:“贵子叔,当心,快趴下!”
虞丘进笑着摇了摇头,他甚至没有怎么去看前方,光是身子左摇右晃,脖子转了两圈,四五根长箭就从他的身边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