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渐渐地落定,战场之上,一片寂静,城头那如雷的鼓声和为尉迟三兄弟助威的叫声,已经渐渐地平息下来,上千的燕军将士, 静静地站在城垛之后,看着在战场上躺着的三具尸体。
无头的尉迟平,缓缓地从飞云马的马背之上滑落倒地,而飞云马还在低头轻轻地舔着他的手,眉心之上插着一枝长杆狼牙箭,破脑而过的尉迟达, 仰面朝天地倒在那石中戟原来所插之处边上,原来插戟之处的石头已经给震得一片碎裂, 甚至有些硬逾钢铁的石块, 飞到了十余步之外,这拔戟时的可怕力量,如同火山暴发,山洪横流,以至于此!
尉迟达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似乎可以看到他还想扭头看向身后,看看这一战的结局,但那根长箭把他的脑袋刺了个对穿,鲜血和脑浆早已经流满了他的整张脸,最后淌进了他那大张的嘴里,染得本来黄黄的板牙,已经一片血红雪白。
尉迟雄还有一口气在,他平躺在地上,破狼戟已经直接戟头飞出十余步远,精铁戟身则断成了三截,落在他的身周, 这是刚才刘荣祖骑马持戟狂突时, 二人交错硬拼一下后的结果,毫无悬念,破狼戟直接给打成了四截,戟杆三段,戟头飞出,这把尉迟部精心打造的上好兵器,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一如尉迟三兄弟在刘荣祖面前一样。
而破虏戟,则插在尉迟雄的小腹,在击碎了破狼戟之后,一戟穿身,把尉迟雄在地上足足地向前拉了十余步,透体之戟才连同那匹叫作赤云神驹的西海天马一起停下,十余步的距离,鲜血已经把地上的这道浅痕灌溉成了一条红色的沟渠,甚至连尉迟雄的内脏和碎肉,也是在这渠中浮沉可见。
刘荣祖的右手仍然留在槊杆之上,他的赤云神驹在尉迟雄的身边停下, 而另一边两步左右的地方,正好是尉迟平那已经不成形状的脑袋和碎骨飞锤所停留的位置, 刘荣祖看着还没完全断气的尉迟雄,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我可以先不拔戟,让你说完。”
尉迟雄的嘴角流着血,眼中的神芒也渐渐地涣散,听到这话,他突然笑了起来,摇着头:“今天,今天能见识到,见识到如此完美的突袭,如此,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此,如此锋利沉重的神,神兵利,利器,我,我们尉迟兄弟死,死而无憾,哈哈哈,我们,我们征战一,一生,杀,杀人无数,这,这才是战,战士该有,有的结果,刘,刘荣祖,总,总有一天,你,你也会,会…………”
他说到这里,眼中的光芒终于黯淡了下来,头一歪,闭目长逝。
刘荣祖左手按胸,以鲜卑人的军礼向着尉迟雄一欠身,作为敌人,这也是一个崇高的敬意,他沉声道:“是的,战士的结局,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你们的今天,就是我刘荣祖的未来,我希望能有个比我更强,更厉害的战士,能这样硬碰硬地在战场上取我性命,那我也跟你们一样,死而无憾!”
说到这里,他右手一发力,戟尖从尉迟雄的体内直接拔出,带起碎骨残肉伴随着血泉一阵上喷,他顺势一抖破虏戟,戟面之上顿时就恢复了干净,大戟一荡一挑,那把碎骨飞锤从地上飞起,落回到了他的左手,顺势又架在了武器勾上,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当这一切完成时,所有的晋军都暴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荣祖,荣祖,荣祖!”
上万人的嗓子齐吼,形成的共振足以震天动地,这一刻,刘荣祖仿佛成为了世界的中心,他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在外人看来,他是毫不费力地连杀五将,但其实过程只有自己知道。
刘荣祖所杀的这五人都是实至名归的一流战将,若不是自己取巧,一对一甚至是一对三的跟他们打,恐怕都能打上不少个回合的,即使能胜,也绝不至于象刚才表现得这么轻松。
就算是现在击杀了尉迟三兄弟,刘荣祖心中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