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六修咽了一泡口水:“可是,我们跟刘裕这么深的仇恨,这刘毅也跟刘裕同是北府大将,情同手足,就真的不会兼并我们的部众,再把我们交给刘裕吗?”
公孙五楼哈哈一笑:“六修啊,你这就不明白了,刘裕跟刘毅表面上看是几十年的生死兄弟,但却是明争暗斗,从没停过呢。毕竟,北府军老大,乃至东晋第一大权臣的位置只有一个,谁都不想放过呢。”
“听说以前刘毅为了夺刘裕的位置,甚至还亲自暗杀过刘裕,虽然后来为了内部的团结,这事揭过不表,但起码说明,这些表面上的兄弟情义,远远没有看起来的靠谱,就象我们跟黑袍的关系,名为师徒,但实际上,我就是片刻也不想再在他身边呆下去了。”
公孙六修眨了眨眼睛:“可就算他们有矛盾,刘毅公然地收留我们,收留刘裕的敌人,不就是要跟刘裕明面上翻脸了吗?”
公孙五楼冷笑道:“那这次刘裕攻击大燕,难道就没少收编南燕的各路降军降将吗?那什么泰山太守申宣,前大燕的叛将段宏,现在不都是跑到刘裕的手下了?要是攻下了广固,有慕容兰在, 肯定还会有一大批南燕的军将, 甚至这慕容镇,也可能会投降刘裕, 到时候刘裕的实力会增加很多,那为啥他能招降南燕的旧将旧部,扩充实力,刘毅就不行呢?”
公孙六修咬了咬牙:“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刘裕会对南燕的敌人斩尽杀绝呢, 看起来,他也没这么狠哪。”
公孙五楼沉声道:“刘裕灭我大燕,是为了实际的利益,可不是为了专门来杀人屠城的, 拿下之后, 要考虑战后的治理,那些个现在顺归他的汉人豪强都是滑头,靠不住的,要治理南燕, 肯定事后要留些鲜卑人和其他各族胡人, 以为制约,慕容兰去跟他谈判,大概就是谈这些条件,只不过不知哪边没谈拢, 所以闹到现在这样。不过要是他真的拿下广固, 那也不用谈了,按他想的来就是。”
说到这里, 公孙五楼顿了顿:“不过, 刘裕再怎么赦免别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一来我是黑袍的弟子, 又是上次献策攻打东晋的谋主,二来这次守城战我做了太多脏活儿, 杀了太多北府军, 他们人人恨不得将我食肉寝皮, 就是这城中的鲜卑人,也有很多亲人在我的指挥下送命, 比如这慕容林,还有贺兰卢, 一旦城破后要是他们还活着, 也必欲杀我而后快, 刘裕就是出于安抚这些人的需要,也必取我性命,所以,绝不可以向刘裕投降,只能跑去投奔刘毅,如果得向大晋投降保命的话,也只有刘毅能保得住我们。。”
公孙六修睁大了眼睛:“那, 那真的能保住命吗?”
公孙五楼恨恨地说道:“走投无路时,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两千俱装甲骑,加上如果广固沦陷,人心惶惶, 是无法顶住北魏的攻击的,投奔刘毅,向他献出鲁西诸州郡, 让刘毅的地盘能扩展到齐鲁一线,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再加上为了对抗刘裕,表明他有能力保护跟刘裕为敌的人,也是他需要做的事。”
公孙六修叹了口气:“但我还是不想向这些晋人吴儿低头,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五哥,咱别走这条路好吗?”
公孙五楼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对我们来说,首选当然是打通跟后秦的联系,进可图战后的齐鲁之地,退可西入中原成为后秦保护下的独立势力,总比现在要强,好了,六修,我的计划也都全告诉你了,你心里有个底,后面在战场上要帮我指挥部队,明白吗?”
公孙六修点了点头,还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城门的方向,慕容林的那队北海王所部的骑兵,已经集中到了一起,有二百余骑,其旗幡,包括战袍也全都改成了北海王的那条冰龙标志,与其他各队的俱装甲骑,都有所不同。而贺兰敏和王猛子则远远地站在他们这队骑兵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