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慕容镇离去的身形,就在他下城的时候,一声尖啸的胡哨之声从他的嘴里响起,而宫城那里,内城中的大量帐蓬,军所之中,奔出了无数的铁骑,与城外那些到处救火,人着锁甲,马却往往没有披甲的甲士们不同,这回出来的,可是如假包货的俱装甲骑,一如那临朐之战时出动的铁甲死神一样,甚至,每匹战马的边上,都跟着一匹同样披甲的副马,上面驮着各种武器装备,从箭囊到副武器的锤锏,一应俱全。
慕容镇自己也跨上了一匹高头大马,这匹全身乌黑的骏马,肌肉发达,骨架粗壮,非常配合慕容镇那魁梧的身形,这名白须老将挺身上马,抄起一杆身边亲卫们递过的马槊,高高举起,大声道:“甲骑儿郎们,你们出场的时间,到了!”
城内的甲骑们发出一阵阵的欢呼之声,所有人都以一个频率在齐声有节奏地吼叫:“灭尽吴儿,灭尽吴儿,甲骑俱装,天下无敌!”
慕容镇哈哈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要的就是这股子气势,这守城半年来,你们都闷坏了吧,城外的百姓每天没有吃的,大量地饿死,你们却是在城里有白面馍馍,有牛羊肉吃,你们在吃这些的时候,看着那些城外饿死的族人,你们在想什么?”
所有甲骑们的眼中泛着泪光,振臂高呼:“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杀,杀,杀!”
慕容镇大声道:“很好,记住,现在城头战死的将士,之前城内饿死的族人,他们是为你们而死,他们用自己的性命,让你们的人马都保持着战斗力,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俱装甲骑,是大燕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是我们慕容氏最后的支柱,平时要么不出,要出就是决胜之时,而现在,就是决胜的时候,全都听清楚了,现在随我去北城,听我号令,杀出城去,把那些正在攻城的晋军,全部踩死在我们的铁蹄之下,为临朐战死的兄弟,为广固城中饿死的族人,报仇!”
甲骑们齐声吼道:“报仇,报仇,报仇!”
慕容镇一拉马疆,转身而出,大叫道:“众儿郎,随我来,杀吴儿!”
一队队的甲骑俱装,呼啸着,打着各种呼哨,风驰电掣一般地通过了内城的城门,跟在慕容镇的身后,如同一条条的长龙,沿着城中十余条驰道,冲向了北城,在南边的这半个城内,是骑马的甲士们如救火队员一般,来回于各个城门,只有北边的这个半城,几乎街巷全部是空空荡荡的,只是这会儿的功夫,也瞬间给甲骑所填满,与南城里一向,遍是冲天的烟尘!
黑袍的目光冷厉,盯着站在北城门口,与几个儿子驻马而立,对着驰出城门的骑兵们不停地加油鼓劲的慕容镇,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在他的身边,不知何时,身着宫装,妩媚绝色的贺兰敏,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这个婴儿睡得正香,在这冲天的喊杀声中,也有着自己的一方宁静,看起来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黑袍也不扭头看贺兰敏,平静地说道:“你是给这个叫义真的孩子服了什么药,才让他这样安静?”
贺兰敏微微一笑:“不过小半颗的安神丹,没办法,这孩子一直在哭闹不停,他娘又不在身边,我又没奶水喂他,也只好让他先好好睡这一觉喽。”
黑袍冷冷地说道:“你就不怕慕容兰回来找你算帐?”
贺兰敏笑道:“让她的孩子好好睡上一觉,不去早早地经历这人间的血腥与厮杀,她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为何会找我算帐?起码,现在小义真很安全。”
黑袍转过了头,看着贺兰敏:“你带着这孩子来找我,是不是又想向我效忠,表达自己的忠诚呢?”
贺兰敏摇了摇头:“我可是一向对您忠诚得紧哪,虽然有时候我为了保命,为了我们贺兰部会有些小心思,但可不象公孙五楼那样,坏过你的事吧。更不象慕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