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站在诸葛兄弟身边的将士们,跟着齐声应和:“杀了他,杀了他!”
向靖咬了咬牙,大叫道:“都别吵吵了,就算朱超石叛变,可大石头一向忠心耿耿的啊,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铁牛要保他,寄奴哥,我们京八党的规矩里,可没有家里出个叛徒就要牵连全家的道理吧。”
诸葛长民冷笑道:“铁牛,这事不是你能管,你该管的,京八的规矩是没这条,可是国法有谋反就得株连的规定啊。军法也有投敌叛变家人连坐的规定,难道这些就可以不用执行了?”
向靖瞪大了眼睛,厉声道:“国法国法,那要按国法是谋反才得这样处置,朱超石最多,最多只是被俘叛变,他可没谋反,阿寿哥,你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向靖求救式地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刘敬宣,吵了这么半天,平时里一向咋咋呼呼,但威望在这些武将中仅次于刘裕的他,却是一言不发,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刘敬宣,期待着他的发言。
刘敬宣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可知我为何一句话也不说吗?”
向靖摇了摇头:“阿寿哥,我就是奇怪你一直保持沉默,这才…………”
刘敬宣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说是因为我没有资格说,如果你们真的不放过朱龄石,要按刚才说的什么谋反则诛族的国法来处置,那请先把我给杀了。”
诸葛长民的眉头一皱:“阿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何曾谋反过?”
刘敬宣摇了摇头:“当年家父一时糊涂,投降桓玄之后,桓玄对家父赶尽杀绝,而当时我也无法在国内容身,这才只能跟着高雅之,司马休之等人逃到南燕,暂时受到了燕主慕容德的庇护,无论如何解释,我都是叛逃敌国了,难道这不是谋反,不是叛国?”
沈田子勾了勾嘴角:“这,这个是一时权宜,当时的国也是给桓玄控制在手中,奸人当道,不能说什么国法不国法的。不管怎么说,朱超石投敌是跑不掉的,国法不处置他,军法也应该把他家人连坐。”
刘敬宣叹了口气:“好,就算你沈田子说得有理,我们不再说谋反,只谈投敌,你们喜欢计较这个投敌之罪,那麻烦大家把自己全给治了罪,包括寄奴在内,我们哪个人没有投过敌?”
此言一出,人人脸色大变,诸葛黎民嚷道:“喂,阿寿,你可别信口雌黄啊,你投过南燕,我们可没投过。”
刘敬宣冷笑道:“是吗?你们是没投过南燕,那有没有投过桓玄?当年我父帅一声令下,北府军全军投降楚军,这里的每个兄弟,有哪个反抗过?”
这下直接把诸葛黎民噎得无话可说,气得浑身都在哆嗦,诸葛长民的眉头一皱:“那也是你爹当年下的令,我们作为军人只能执行,可不是我们主动要投敌的,而且,而且我们就算易帜,可也没帮桓玄反过来杀自己的兄弟,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吧。”
刘敬宣正色道:“我只是想说,人有时候都会情非得已,朱超石我不相信他一开始就跟贼人勾结,但是落到贼人手上,要不就是自尽,要不就是留有有用身,将以有为,是不是真的叛变,并不好说。就算真的叛变,他是他,大石头是大石头,我们不应该为了小石头的事就去株连大石头,事情的真相还没搞清,就这样乱杀无辜,只会让敌人高兴。再说了…………”
他说到这里,看向了朱龄石:“大石头不是说过了吗,如果小石头真的叛变了,他会亲手杀了小石头,为死难将士报仇的。我觉得他有这个表态,已经足够了,你们还要如何?”
诸葛长民干脆看向了刘裕:“寄奴,你自己定的规矩,国法,如果因为是你的徒弟就不遵守,今天这个先例一开,以后只怕逃跑,投敌的人会越来越多,你看,那魏顺之就学朱超石,不救友军,直接逃了,害得谢宝英勇战死,都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