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咬了咬牙:“我跟他无怨无仇,甚至可以助他,他为何要这样害我?”
卢兰香微微一笑:“因为你的军事才能对他形成了威胁,你朱家世代为将,在荆州又有很大的影响力,我们打败北府军后,你这个北府旧将的身份也能吸引不少北府兵加入,别看你现在无兵无将,光杆一个,但真要到后面,你就慢慢地能跟他分庭抗礼了,就象我们姐弟不会允许他这个大将反过来压制我们教主之位,他也不会让你这个外来户超过他的。尤其,是我们在后面支持你跟他分权。”
朱超石叹了口气:“真的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永远少不了争斗。看来无论是在晋军,还是在这里,都免不了这个啊。”
卢兰香冷笑道:“难道你就不是争名逐利之人吗?你们朱家兄弟反复地在桓楚和北府军之间跳来跳去,不就是想找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靠山,以扬家名,以功得爵吗?桓氏只信任自己人,就算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你们兄弟出头,那次在戏马台的格斗,荆州猛将出来五个也轮不到你们,这就是你们的地位,否则你们哪会这么痛快地转投刘裕呢?”
朱超石默不作声,远处江面之上的喊杀声和战鼓声越来越近,甚至石块和箭矢入水的声音,就已经在二三十步之外了,他咬了咬牙:“没错,我们兄弟就是想要出人头地,但老实说,在此战之前,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入了天师道,你们就不想想这会害了我兄长吗?”
卢兰香淡然道:“我们这是在帮你,超石,事到如今,我也不用跟你说那些无用的漂亮话了,你加入神教的事情一旦传到南燕,传到在广固的刘裕那里,那你大哥必死无疑,但只有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结果!”
朱超石厉声吼道:“你敢害我大哥,我杀了你!”
他一怒之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卢兰香。
卢兰香倒也不闪不避,淡然道:“杀啊,你杀了我,你自己也会没命,而且也救不了你哥。他把你扔在这里跟了何无忌,自己却随了刘裕去建功立业,你难道猜不出这原因吗?”
朱超石冷笑道:“这是我们兄弟的家事,与你何干?我们想要两边都去建功,以后也可以分家自立门户,我和大哥从小是生死与共的交情,岂容你在这里挑拨?”
卢兰香淡然道:“再怎么生死与共,这朱家的大头领,嫡流的位置只有一个,要么你们分家立业,各自再成立新的家族,要么就只能留一个人继承,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会随着你们的地位越来越高,功劳越来越大,而越来越清楚。”
朱超石心下一阵黯然,其实这也是他多年以来所担心的一件事,之所以这次和大哥分开,自己主动到何无忌的手下,也是为了避免兄弟两在一起互相牵制,无法独占大功。可是,他仍然恨声道:“不管怎么说,大哥就是大哥,我不能因为自己害了他!”
卢兰香笑道:“你那日已经没有选择,哪怕你当场自尽,你叛变投敌的事也会传开,既然你不肯为神教所用,那留着荆州朱家这个将门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我们同样不会给你大哥以后带兵向我们复仇的机会,会借刘裕的手先灭了他,如此一来,世代将门的朱家,就在你们手上终结了,岂不是更可惜?!”
朱超石恨恨地说道:“这种事做多了,你就不怕报应?!”
卢兰香冷笑道:“报应?这天下大权本就是靠兵马权谋得之,哪个最后胜利的帝王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朱家世代为将,杀人无数,难道就不怕报应了?要我说,真的让你们断子绝孙,从此世上再无朱氏一族,才是对那些几百年来死在你们手中的人,最好的报应!至于我们的报应,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朱超石仰天长叹一声,喃喃道:“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的错啊!”
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