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音微微一笑,干脆把手中的这把弩给放了下来,轻轻地一撩额前的秀发,风情万种:“裕哥哥,你就没想过,也许黑袍就是跟你打这种心理战,他的身边没什么兵马,只是故意让你以为他在右翼,身边有重兵,所以留着兵力去在右翼呢?”
刘裕勾了勾嘴角:“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我,而是对付别的将帅,从军事的角度考虑,他确实可能这样做,甚至就算对上我,只是为了这场战斗本身,他也有可能这样虚张声势,但是有一件事,就决定了他一定想要亲手杀了我,妙音,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王妙音的妙目中,水波流转,轻声呢喃道:“是因为你让慕容兰背叛了他,对不对?”
刘裕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个黑袍一直在用各种黑暗的手段,引诱别人背叛,为其所用,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无法忍受自己手下的背叛,尤其是阿兰,那是他最好的徒弟。他本来是想用阿兰来引诱我,把我拉入黑暗之中,成为他的奴仆,但反倒是我让阿兰投奔了光明,与他决裂,就象我夺走了他的亲生女儿一样,他怎么可能不恨我入骨呢?”
“现在我才知道,此人在北方多年布局,本是可以成为北方的霸主,但就是因为要向我复仇,而暴露了他的全部力量,连在北魏的布置也全毁了。现在他处心积虑地布置了这场决战,又用了这么多招数,目的就是一个,要取我性命,以报我的夺徒之仇,而这个报仇的机会,他不会让给任何人,只会自己来。”
王妙音叹了口气:“作为一个谍者,我不能再同意你的这个判断了,不错,越是这种枭雄,想要掌控一切的人,越是不能容忍最优秀手下的背叛,要知道,训练出一个慕容兰这样优秀的谍者,那得倾注多少的心血,付出多少的感情,这种感情,比寻常人的父子,母女之情还要深。而你,夺走了他最优秀的弟子,徒儿,也难怪黑袍会失去理智,不惜暴露在北方的一切,也要取你性命。”
说到这里,王妙音顿了顿:“这么说来,这些孔明气球,还不是黑袍最后的杀招,而且他也不是虚张声势,一定会亲自从右翼突袭吗?”
刘裕正色道:“不错,但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因为仍然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右翼放狼烟的,只是他的手下,他的本人,有可能就在这些气球之上!”
说话间,前方传来一阵大吼,那是测距兵的咆哮:“敌军孔明灯,距我百步!”
王妙音的脸色一变:“黑袍真的敢就这样躲在气球上吗?他真的为了杀你,连命也要不了?!”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那就要看这些气球之上,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了!”
说到这里,刘裕突然把手中的一面红旗,狠狠地往下一挥,大声道:“弓箭手,大风!”
早已经隐身台下,浑身上下涂满了污泥,几乎从高空看来,只是一片烂泥沼泽而已,可是随着刘裕的一这声令下,两千多名弓箭手几乎同时一跃而起,而与他们跃起的同时,是一道火光乍现,顿时就在他们这些弓箭手的面前,燃烧起了三到四条长约百米的火沟。
胡蕃的一身皮甲上没有抹泥,这让他在这一众弓箭手中,格外地显眼,那刚才地沟之中的火就是他所点燃,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火把,从身边立在地上的箭袋之中,抽出了一根长约一尺半的加长杆狼牙箭,箭头上涂抹着硫黄与火油,只一划过那道火沟,这枚羽箭的箭头,就腾起了一团火焰,一如周围的两千名箭手手中的弓箭一样,顿时就形成了一大片火场,让即使升空在六丈左右高度的这些气球上的兰花暗卫们,也感觉到了来自地面的滚滚热浪。
气球之上响起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吼叫声,来自于一个女子之口:“快,快上升,快上升!”
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喃喃道:“这,这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