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之前,玉阶之上,司马曜的黑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之色,几乎整个建康城里,都在回荡着一个声音“刘毅一箭毙苻融,秦军百万如山崩!”
司马曜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谢安,奇道“那秦军主帅苻融,可是这个什么刘毅击杀的?此人现在何处?可是打头的那个举着大旗的勇士吗?”
谢安摇了摇头,正色道“回陛下,苻融确实是在战场上给一名叫刘毅的幢主一箭射死的,但他并不是走在前面的这个人,这个人叫刘裕,是北府军老虎部队第二军的军主,当时刘毅作为幢主,正是在他的麾下。”
司马曜喃喃地说道“刘裕,刘裕?这名字好耳熟啊,朕好像在哪里听过。”
司马道子干咳了两声“皇兄,还是上次臣弟向您提到过的,谢相公的外孙女,会稽太守王凝之的千金,被谢相公许配给了刘裕,已经订婚,此事在当时建康城中的世家中,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司马曜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哦,朕想起来了,是有这事,哎呀,当时朕还感叹过,说谢侍中的胸襟宽广,居然肯把外孙女嫁给一个普通的寒门子弟,非一般人所为啊。”
谢安平静地说道“陛下,刘裕和刘毅并非普通的寒人,他们是士人子弟,原来在州郡中就是吏员,为朝廷做事。这天下之事,并无定数,高门世家若子弟不肖,也有败落之时,低等士人,甚至是寒门子弟,只要肯努力上进,也有出头之日,以臣愚见,不可以一时身份高下,而埋没真正的英雄,这些人若不是为朝廷所用,隐患无穷啊。远有汉高,近有逆羯石勒,不都是这样起于草莽之中吗?”
司马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之色,一闪而没,转而哈哈一笑“谢侍中所言极是,多谢了你们为朕寻觅到了如此的英雄。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王姑娘本是会稽太守王凝之的女儿,为何她的婚嫁之事要由你作主呢?”
谢安微微一笑“王太守忙于政务与修道之事,不太管家事,所以王家的家府之中,是由小侄女来主事,至于这子女的婚姻大事,承蒙王家的信任,也是委托微臣代为务色一个如意郎君。本来这刘裕的身份与王家小姐相差甚远,微臣一开始也并未起这心思,不过,妙音曾经女扮男装,去北方执行过一次任务,而那刘裕则是作为护卫出行,二人在路上看对了眼,暗生情愫,微臣也不过是顺水行舟而已。”
司马曜微微一愣“妙音?是王小姐的闺名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听说她是世家贵女中,才色双绝的名门闺秀,朕也久闻其名了。哎,不过,如此佳人,怎么会去北方呢?”
司马道子冷笑道“皇兄,你可能有所不知啊,谢相公为国谋局,早就在暗中跟北方的慕容家等势力有所接触,这回淝水大战,也有赖其功呢。”
司马曜张大了嘴,奇道“竟然有此事?朕怎么全然不知?”
谢安平静地行了个礼“陛下,此事微臣正准备向您禀报,北方秦虏势大,而那苻坚又一意想犯我大晋,一统宇内,在这种情况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利用秦国内部各路给征服的异族胡虏,在后方生事,乱他秦国天下,才可减轻我方压力。那慕容垂乃是秦国大将,他的故国被秦所灭,而慕容氏一族,子女被苻坚所淫辱,可谓不共戴天之仇,多年以来,慕容垂一直暗中与我们接触,通报敌情,在秦国内部也挑拨离间,从君川之战到这回的淝水大捷,我军能胜,此人出力不少。”
司马曜点了点头,但神色仍然严肃“只是此等大事,谢侍中为何不向朕报告呢?”
谢安微微一笑“兵法有云,用间者必要防消息走漏,人多嘴杂,若是此事走漏风声,那慕容垂自身难保不说,我军也断了秦国内应,所以在战前,微臣严密封锁消息,会稽王也是到了军中之后,才知道此事的。”
司马曜看向了司马道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