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苏涵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那种感觉让你总想围在她身边,听她说话,和她说话,看她笑,和她一起笑。
就这样不知什么时候起,何征已经习惯了让自己的目光随着她同行,默默地,小心地,不被发现地去关注苏涵。在节日,苏涵生日的时候,何征会准备卡片,礼物给苏涵,但都是匿名的方式,字迹也是打印机打上去的,从来不会透露出什么信息来。当苏涵意外地看到字条和礼物,目光在整个教室扫射时,何征的心就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这个时候只能把眼睛死死地盯到书上,不敢与她有任何对视。
何征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表白。但总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而时机什么时候会成熟,他自己也不知道。直到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突然看见了苏涵与班长牵着手一起走。何征于是知道自己错过了那个所谓的机会,似乎只能更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
暗恋是卑微的,是苦涩的。其中的痛苦只能是当事者自己来品尝。
踢球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去球场,用尽全力去跑,去追逐,去愤恨地踢那个球,把所有的怨恨痛苦不满通通放到腿上,留到脚尖,自虐性地与那个小体积的球状物体较劲儿,直到把最后一丝力气耗干。然后直挺挺地躺下,不再区分是肌肉疼还是脑袋疼。
踢球的时候经常能碰到罗斌,后来就约在一起踢了。罗斌看起来就没这么多愁事儿,除了应付考试,就是踢球。踢球对于何征是发泄,对于罗斌却是欢乐的源泉。无尽的快乐。罗斌在喜欢琢磨自己踢球技术的同时,也研究一个球队的战略战术,看很多场球赛,了解很多球星的成长经历、赛事上的表现,甚至一些球星和俱乐部的花边新闻。他对足球的关注和热爱占据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这种热爱是纯粹的,是源自内心的。在学校里,罗斌有不少女生球迷,她们仰慕他,但他从来没把球迷的崇拜放到心上,或许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仰慕。何征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他,某某女生来看你踢球已经很多次了,从她在球场看你踢球的样子就知道她喜欢你。罗斌只是笑笑,不说什么。在他的世界里,踢球只为了自我娱乐,并不是为了吸引更多崇拜者的目光,踢球对他来说是一件再单纯不过的事情。在日后的岁月里,何征渐渐地悟出对一样事物保有一种纯粹的、持续的热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在球场上,最后的十分钟里,何征看到了苏涵出现在观众之中。说看到似乎不够准确,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注多了,甚至开始能够感知到她的存在她的轮廓,她的移动,她的气息。这几乎像一个猎人和他久久关注的猎物之间建立起的那种感觉一样。
但苏涵不是来看球的,她好像在找人。从这边晃到那边,一直在场下观众中间走来走去。散场之后,她随着人群也离开了。
何征快步追上她,问道,“苏涵,你也来看比赛啦?”
苏涵转过身,看了一眼何征,摇了摇头,并没有停下来。
苏涵带着一脸的落寞,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何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调整步伐,并排跟着苏涵一起走。
就这样从球场走到教学楼,又走过了图书馆,苏涵似乎没什么目的地,在校园里绕了一大圈。
何征想询问苏涵为什么这么反常,在心里打了一遍又一遍草稿,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比较好,也是越发的紧张。
苏涵突然停下来,问何征,“你跟着我有事吗?”
何征更紧张了,红着脸说,“没有。刚才看见你在球场,就跟过来了。你平时不怎么看球的。”
“我在找陈昊(班长)。”
“哦我帮你找找?”
苏涵摇摇头,“不用了”,然后转身往女生宿舍楼走去。
没过几天,班上就传出班长准备出国的消息。家里已经把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是加拿大的一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