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小官人,这么大了筷子都不会用,你妹妹倒是用的很熟练。”
钟南硕奥斯多简一时语塞,突然想到小姑娘刚才刻意隐瞒两人的身份,内心有些愧疚,只好解释道“对不起大娘,其实在下与这位娘子并非是兄妹,只是偶然路上遇到的,刚才欺骗了大娘,对不住。”
“没事。大娘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既然你不会用,那大娘教你。”说罢,大娘真就教了起来,钟南硕奥斯多简略带笨拙的样子,勾起了在大娘的脑海深处那段挥之不去痛彻心扉的记忆。
片刻之后,饭菜就被吃的差不多了,小姑娘突然很有兴致地站起来“大娘大爷,你们可喜欢看杂剧?”
“杂剧?我家老婆子可喜欢看了。”大爷笑起来。
“那大娘喜欢看什么杂剧?”
“她呀,只要是杂剧都喜欢看哩。”大爷温柔地看向自己的老伴,眼里都是笑意,脸上的皱纹没了岁月的洗礼,取之而来的,是幸福洋溢出来的痕迹。
“好,那我就表演一个我拿手的,目连救母!”说着,小姑娘清了清嗓子,摆好了架势,咿咿呀呀地唱跳起来。
“刘…青…提…在…都…城…浑…身…颤…抖……叫…一…声…罗…卜…儿…你…细…听…从…头……儿…的…父…修…正…道…驾…鹤…西…走……”
钟南硕奥斯多简听得入神,心里记录着杂剧这个名词以及表现形式,而旁边的大娘则是感觉像是想起了什么,渐渐地眼眶中泛起了泪花。
钟南硕奥斯多简留意到了这一幕,忽然想起小姑娘还差他一个解释。
小姑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并没有注意到大娘的神情,一门心思的唱着跳着。
一曲完毕,大娘的脸颊上早已布满泪痕,却还是给小姑娘鼓起了掌,叫了好。
小姑娘刚从沉浸的世界里出来,注意到匆匆抹着眼泪的大娘,有点担忧地轻声询问“大娘……您……”。
“没事……”大娘拭去了多余的泪水,笑容平和,“想到以前的事了,在我还年轻的时候,与这老头子有个儿子,可惜,不到三岁,孩子就染病夭折了,不曾想,若是岸儿还在的话……”说着说着,大娘低头,手捂住嘴,眼泪又涌了出来。
大爷在一旁安慰大娘,小姑娘坐回了椅子上闷不吭声,认为是自己让大娘难受了。
钟南硕奥斯多简心中想着,原来这个东西并不是个人独有,应该是每个人都有,而这个叫什么呢?
钟南硕奥斯多简忍不住了“大娘,您脸上的东西为何?”他真的太想知道了,不就是一个东西吗,这到底是什么呢?
大娘破涕为笑,又有些无奈,“小官人,此物名叫泪泉。”
“泪泉……”钟南硕奥斯多简默默记下了,“那为何眼中会有此物呢?”
大娘彻底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交织在一起“当我们感到痛苦或者其他一些特别的时候眼里便有了泪泉。”
“原来如此,大娘谢谢你。”
“没事的,因为你,我总觉得岸儿他啊还在我身边,总是在我身边撒娇说‘娘亲,此为何物’‘娘亲,那为何物’”大娘回想起那时候岸儿还在的日子,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大爷大娘站了起来,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后,便叮嘱他们“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早些歇息吧,我跟老头子给你们准备了棉被,寒冬腊月,注意保暖。”说完大娘和大爷就回屋了。
钟南硕奥斯多简和小姑娘去了偏屋。
“泪泉。”
进了偏屋,钟南硕奥斯多简关上门,想起来了下午的事,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撇了撇嘴“你等会儿,我酝酿一下。”
钟南硕奥斯多简到凳子旁边,坐了下来。
三秒之后,小姑娘眼睛中充满雾气,闭上眼睛,泪珠便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