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施在齐国待了一些时日,正欲离去,突然苏秦来访。
苏秦原本事于燕王姬哙,燕王哙的父亲燕文侯死后,其嫡母文夫人与苏秦有染,一个叫子之的大臣得知后向燕王哙告了密,燕王哙不知如何处置。子之为人颇有心机,善于察言观色,又知道燕王厚道,见他不知如何应对,于是说道
“苏卿乃国之栋梁,今虽有背礼德,若大王反假以恩德,不追其咎,秦必感恩戴德,为大王驱使!”
“子之言之有理,寡人就依卿之所言!”燕王哙果然听了子之之言,更加厚待苏秦,又觉得子之贤明,度量宽宏,合他的胃口。
子之与苏秦的弟弟苏代交往,遂有意放出风声,让苏秦知道燕王哙对他和文夫人的事早有所闻,只是隐忍不发。苏秦知道子之阴险,必然从中挑拨,见机生事,又碍于太后文夫人的名声,不得已离开了燕国,在齐国做了客卿。其间田婴当权,苏秦在齐国难有作为。苏秦离开后,子之慢慢取得了燕王信任,做了宰相。子之慢慢在燕国掌了大权,不使苏秦有机会返燕,因此此时的苏秦既不能返燕,在齐国又难有作为,正是郁郁不得志之时。苏秦听说和他志同道合,主张合纵之策的魏相惠施因受张仪排挤到了齐国,于是专程来访。
“欢迎,欢迎!昔日大梁一别,转眼已近十载,今得见苏子,正如久旱逢甘露啊!”惠施见了苏子道。
“二位尽是前辈名士,今日苏秦有幸拜访,实乃人生之大快!”苏秦对惠施和白圭行礼拜道。
“苏子不必谦虚,你我师出同门,皆是知根知底的人!”白圭笑道。
“今日得见师兄真颜,苏秦三生有幸啊!”苏秦道。
“听闻苏子得燕易王厚爱,没想到如今到了齐国,要是我等早知此事,必定早日登门拜访了!”惠施道。
“燕国之事,由我弟苏代相持处理,今日事齐,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说也罢!”苏秦叹道。
“田婴在齐国根基深厚,苏子短期自然难以撼动!如今出了学宫之事,怕是田婴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同以往了!”惠施道。
“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宣王多疑,必弃田婴!如今秦楚结盟,于齐不利,苏秦合纵之策正当其时!”苏秦释怀道。
“此乃张仪连横之策!今张仪游走于秦、楚、魏三国之间,正是意图大展宏图之际,天下能够制衡张仪的,恐非苏子莫属啊!”惠施道。
“听闻惠子亦受制于此人!今有‘鸠占鹊巢’一计,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破张仪连横之策,惠子可愿与我共谋大计?”苏秦道。
“哦?苏子果然出手不凡,施愿闻其详!”惠施道。
“魏王年迈,或不久于人世,今太子质于秦,必不久将返。秦国大良造公孙衍,乃天下名士,素有雄心壮志!今秦王重用张仪,又有樗里子、甘茂等人相辅,公孙衍正是左右受阻,壮志难酬之时!我欲施之以连环计,使‘鸠雀’互换,张仪与公孙衍对调,如此即可破张仪姻楚连横之计!”苏秦道。
“此计甚妙,师弟不亏是先生足下高徒!”白圭一听赞道。
“鸠雀互换?此计虽妙,怕是难以实施啊!先生可有把握?”惠施一听,觉得让张仪与公孙衍对调位置有些难以想象,于是疑问道。
“张仪乘齐越攻楚之际施行姻秦连横之策,乃是‘阳谋’!我今以‘阴谋’之策破其阳谋,多方布疑,几番连环,极难识破!只要惠子依我所言,必定奏效!”苏秦自信道。
“施如今乃是年老无用之人,先生既有妙计,施愿听从驱使!”惠施客气道。
“惠子言重了!苏秦自当尽心尽力,不叫惠子失望!”苏秦道。
苏秦随后在惠施和白圭下榻的客栈吃了酒肉,三人一番言论,苏秦将施计要领一一告知了惠施,惠施和白圭二人皆齐声称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