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昭滑大军班师回朝,得胜而归。楚王一一封赏了诸将,屈原也不例外,被楚王封了左史官职,并赐临朝觐见之权。左史相当于军中参谋,官职不算高,因为他是国姓,所以楚王特别赐予他临朝列拜的特权。
屈原回来之后,就听说了楚怀王要与秦国和亲联姻的事,心中十分着急,觉得此事大为不妥,于是来找昭阳令尹求助。
“贤侄得胜归来,正得楚王厚爱,不回家看望父母,匆匆来此何事?”昭阳见他神色紧迫,遂问道。
“楚王欲与秦联姻,此乃张仪连横之策,万万不可!”屈原急道。
“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了!”
“老令尹糊涂!”屈原情急之下说道。
“嗯?此话怎讲?”昭阳一听不悦,皱起眉头道。
“今我楚国得越,疆土广阔,天下莫能与楚争!若是再得巴蜀之地,当可横扫天下,霸业必成!今秦楚联姻,必遭齐魏韩赵唾弃,战事难止,而秦必乘机攻取巴蜀!一旦秦得巴蜀,粮草人丁富足,实力骤增,不在楚之下!不仅如此,秦依托巴蜀天险,进可攻楚,退有天险,乃立于不败之地耳!”屈原一口气说完了,昭阳一听,恍然大悟,立即说道
“贤侄所言不错,老夫果真糊涂,差点又上了张仪那小人的当了!”
“如今可有转机?老令尹快快想个办法!”
“都是郑袖媚惑大王,此事难办啊!”
“再难办也不能袖手旁观啊!此事乃我楚国百年大计,亦是国运形势之转折啊!”
“贤侄莫急,容我思考思考!”
“明日上朝,我当以死相谏!”屈原愤然道。
“贤侄休要胡言,若你死了,再无机会为国为民的了!再说你一个小小的左史,大王会听你的么?”
“唉!如之奈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郑袖有份,郑袖与靳尚往来不断,明日我先与靳尚言之,看他如何说!”
“就怕靳尚是非不分,不知其中厉害!”
“我自有主张,明日朝堂之上切不可提起此事,你且回去,日后遇事不可鲁莽急躁!”
“老令尹教训的是,侄儿记住了!”屈原听昭阳这么一说,立即想起了甘德的话,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急了。
第二日上朝,屈原几次忍不住要在朝堂上向楚王进谏秦楚联姻之事,但一想起甘德和昭阳的话,终于还是忍住了。其间靳尚禀报,说齐国派了一个叫田文的人来向楚国道歉,要求面见楚王。田文是齐国丞相田婴的小儿子,就是后来的孟尝君,战国四公子之一,此时二十出头,名气还没后来那么大。昭滑攻打越国之后,齐国大将匡章见越王无疆很快就失败了,于是就引兵退回去了。事后田文向父亲田婴进言,认为齐国联越攻楚是错误的,应该主动向楚国道歉,以此重修齐楚关系。齐威王遂让田文进楚,替其父田婴向楚王当面道歉,并向楚王解释当日之事赵国乃是主谋。
退朝之后,昭阳遂找到了靳尚,要求他跟郑袖说,叫郑袖让楚王取消秦楚联姻之事。靳尚一听对昭阳道
“此事十分蹊跷,娘娘不知何时得了个女儿,我等竟从未听说过!娘娘执意欲促成此事,似乎意图坚决,难以说动!”
“定是张仪那小人从中捣鬼,早已定好了计策,否则何故娘娘突然冒出个女儿来了?”昭阳疑道。
“要说娘娘和张仪合谋,有意欺骗大王,我看不像!只是娘娘这女儿似乎从天而降,专为秦楚联姻而来,确实有些蹊跷!”
“此事尚需查明,不可大意,今日你且去娘娘处听听口气,即刻来回我!”
靳尚遂去见了郑袖,说到嫁女之事,郑袖十分高兴,催促靳尚向大王进言,早日促成此事。靳尚一听,不好多言,于是试问道
“娘娘何时得了一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