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处的跑。这个“人家”,其实就是陈冬华和郑三宝,金云飞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原料,都是从他们那里买的。
陈冬华踏实,郑三宝却脑子活泛,他有个亲戚是生产鞋底的,他还为亲戚代销鞋底。
原来的鞋底供应者是三家,郑三宝亲戚是第四家,金云飞来者不拒,人家每双鞋底降价五分钱,每天买他三四百双鞋底,能节省一二十元,相当于全家人一天的菜钱,金云飞何乐而不为。
六月到七月,生意红火,顺风顺水。
小姑金月莲的事,也算得到解决,前小姑夫李海峰同意,把儿子交给母亲抚养,还把转学手续寄了过来。
家里没人歧视小姑,小姑情绪稳定,很快成为鞋厂的骨干。
金云飞给小姑开的工资,与大姑一样,每月三十元钱。
至于伙食费,与家里人一样,都从鞋厂的收入里支出。
当然,大姑和小姑都是单身,同时也成了金云飞的心病,时常琢磨着把两位姑姑嫁出去。
这是个天大的难题,比做生意赚钱还难一万倍。大姑老实被动,小姑外向主动,但有个一样的麻烦,都带着两个孩子,孩子还都已懂事,在严酷的现实面前,除非傻子才会娶大姑或小姑。
七月的一个周六下午,岳父岳母和小姨子岳秀文,第一次来金家做客。
全家人好一阵忙碌,陪客的陪客,买菜的买菜,母亲和大姑小姑三人,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烧了整整十二个菜。
吃了晚饭,天已擦黑,岳父他们三人肯定住下,这下轮到金云飞忙碌,要安排他们住在哪里。
岳父岳母住小两口的房间,小姨子与大妹挤挤,金云飞和岳秀清小两口睡办公室,一个睡躺椅,一个睡折叠床。
岳父岳母待到第二天下午,才乘衡丰街到城关镇的客船回家。
小姨子岳秀文没有回去,她是教师,正放暑假,跟姐感情好,要在姐家住段时间。
这可苦了金云飞,小姨子在,他只能睡在办公室里。
直到七月底,小姨子要去省里进修,才离开了金家。
金云飞憋了好久,小姨子走后的那个晚上,他抱着老婆岳秀清,从上半夜一直折腾到下半夜。
还真是累,小两口头一回睡过了头,都日上三竿了还在酣睡。
家里人有个新规矩,不轻易去敲金云飞的房门。
可是,罗桥的于北洋老板来了,有事找金云飞。谁也不想负责敲门,最后是二弟出三角钱,鼓动小弟去敲门。
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总算让金云飞从梦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