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一定能治好的。”
栗歆筠也快步上前,从如意袋里拿出了药箱摆在床边,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瓶子,里面的一颗药草,茎的下端和根部都卷曲着,呈现一种枯败的黄色。而上面绿油油的叶片和饱满淡黄花苞正散发着幽微的光线,就像一盏小小的提灯。朦朦胧胧的将床边的方寸之地照亮了些许,只是那重重的纱幔里却更暗了。
霖箬仔细的看着那个瓶子,有些好奇“先生,这是什么呀?”
栗歆筠一边快速的把针囊符袋一应工具都拿了出来一边道“季夏之月,腐草为萤。这是茕国特有的草药,叫灯枯草,古时候传说这种草枯死了就会变成萤火虫。这也是我带出来的最后一颗了。”
“如果它不发光,根茎再绿一些,看起来就像败酱草。不过那种草一股馊酱味儿,一般都是让人剪了的。”
“你可别小看了败酱草,”栗歆筠手里还在准备着,“其实灯枯草和败酱草还是亲戚呢。两者都可夺百毒于鬼手,有起死延生的奇效,病的越重,效果越好。只是灯枯草药效大,败酱草需要用很多才能同效。希望拿出来只是照亮用,在姑娘的身上用不上吧。手伸出来。”
栗歆筠一惯是个细心的人,这女孩儿长久卧病,想来也不会穿得太周正,若是贸贸然伸手进去摸太阳穴,失了礼数可不大好。
听他这么说,卫子玠连忙伸手到床边,将他妹妹的手扒拉了出来。
“哥……哥……疼……”栗歆筠听那床里又发出了那种让人听了极不舒服的痛苦呻吟。卫子玠放缓了自己的动作。被自己握着的那只手,已是骨瘦如柴,皮肤也松弛的耷拉着,看了只是不住的心疼。
栗歆筠连忙上前用双手端住了那瘦肉的手臂,可这么一凑近才闻到从帷幔里传出的阵阵腐败气息。那种血肉的腐败味儿,甚至超过了他在战场上闻到的伤兵溃烂的伤口才有的味道。
隐隐觉得事情不好,他赶忙搭起脉来,可这伸手一摸,只觉得指尖空洞无物,要不是听到女孩儿方才的声音,一定会以为这是个死人。
不过看诊多年,栗歆筠也确实诊治过一些病人气血虚浮,脉搏沉底滑腻粘稠难以摸到的那种脉象,他连忙从指尖灌了些灵力进去,想用问脉法试一试。
可又是大吃一惊,那些灵力进入女人的脉搏之后,只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而自己的灵力以指端为接口,像在一点点的被什么抽走。
卫子玠看他眉头越皱越紧,急着问到“敢问先生这是……”
“你妹妹到底是怎么病的?事无巨细的告诉我!”那医生问到,语气里尽是严肃。
重重纱幔之中,那女人的灵火已是残灯摇曳。在栗歆筠看来已经与半枯的灯枯草毫无区别,皆是灯枯凋败的样子,只是这草木终有春回之时,这人可再有回天之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