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做重活的人。头上插着一只发簪是用玻璃晶做成的一个满月的造型,通体是普通的铁打造而成。
“坛主交代过了,二位现在还不是囚犯。今天是血夜日,整个城镇都应该洁净,公子们身上的衣服太脏了需要更换。”说着那人便用手展开其中的一件,那黑白相间的衣服和他的穿着十分类似。
“你头上的簪子满别致的,我还以为这个城里的人都朴素而不爱装扮。”趁着那人给自己更衣的当口,霖箬开始找机会跟他聊着,这聚落里很多事情都充满怪诞,他想试着得到更多的信息。
“嗨,旧东西了,也难为您看得上眼。平时也是不戴的,今儿因为要见的人多就戴上了。坛主平时可是不大喜欢城里人这么不素简。”
“那你不怕责罚?”
那仆人看着霖箬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用左手给霖箬正了正领口,那只手却不如右手那么多茧子。
“你平时都做些什么差事?”
“都是些重活儿,挑水,劈柴,跑跑腿送些东西什么的。如果二位有什么需要,可以叫人来找我。我姓常,名怀仁,”那人用左手拿起另外一件衣服递给了霖忆,“这位公子的身材稍微高大一些,不知道合不合身。您试试吧。”
门口的一个净月卫对着里面跺了跺手中的长矛,发出了极为严厉的一声“哼”。
常怀仁的手稍微顿了顿,看了看外面,并没有继续给霖忆换衣服,而是抖了抖手示意霖忆自己穿上。
“对了,你刚才提到‘献身者’是指这些缝了眼睛的男女吗?”霖箬在角落里的水池照来照去的看着,感觉有些不认识那个倒影,现在这幅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是外来人。
“是的。男的那些叫月净卫,原本都是城里体格健壮,信仰坚定的立功之人。这样的人是有婚配权的,但是这些无私的弟兄选择把自己变成神需要的洁净之躯,成了教团里地位最高的武士。”
“那些女子呢?”
“您说那些实女?她们都是皈依信徒头胎的女儿,只有头胎出生的女婴,才有权利选择奉献。”听常怀仁这么回答,霖箬不禁想到了那个哭泣的实女,怎么看都是年近三十的人,这个影教存在的时间似乎比三芮贪墨的时间更早。
“奉献什么?”霖箬问道,常怀仁脸上的神情严肃中透着一股嫌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门口突起了一阵短笛声,接着就是一阵富有节奏的铃声。常怀仁便道“等下公子就知道了。”
三人停止了说话,在两名月净卫的带领下,那两名刚才守在石室门口的实女领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从他们的门口路过,一群人每走一步,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实女便摇一下自己的手中的铜铃。
“收获。”年轻女孩儿的声音伴随着铃声的节奏说着,那话音并不连贯,隐隐有些啜泣。
常怀仁微微的叹了口气,把脸转向了屋子里。接下来的画面让霖箬骤然红着脸将头转了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孩,长长的头发散到肩膀,竟然一丝不挂的行走在石道中。
待她们走远,霖箬红着脸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仪式吗?”
常怀仁低声叹了口气“原来这个血夜日选的是草种人的姑娘,看来梵使也是草人出生。呆会这个女孩就会在庆典上成为实女。若是九个月后能生出异瞳的元婴,那么这个家里便再也不用贡献女孩儿了。”
听到这里,霖箬终于明白这群人为什么会对畋国的宗子这样执着。
“这异瞳的元婴对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当然,不管是我们影教还是无量山的篆宗都有这样的预言,平种交合生出的异瞳子是月神再临的先兆。这个孩子十六岁时,将会成为太熵神降临人间的门。可惜这么多年来,很少有这样的孩子出世。”
实在很难想象,这种令人恶心到发指的仪式不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