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提前预想到了一切,但听到周桂平亲口说出真相他还是怒了。
“其实在你内心深处也认同他这么做对吧?”向南朗声质问。如果不是潜意识里有一丝认同感,这位鬼医圣手是不会轻易被韦意一句话就带偏节奏的。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是或者否,只是漠然点了点头。
向南突然起身,抓住周桂平的上衣领子,一拳打在那人脸颊上。他右手残疾,力道不足,否则这一拳定然将周桂平两个牙齿打落。
年长者被年轻后辈打,前者乖乖受着没有一丝反抗,这幕画面相当维和,但此刻却说不出的过瘾解气。
“他疯了你也跟着他疯,你知道你们在干嘛?”向南双眼布满水雾,他的情绪已经崩溃,抬着残疾右手颤抖地指着周桂平怒喝:“你们拿活生生的人做实验,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你们的职业道德,人性底限呢?喂狗了吗?”
说着他又要去打,黑渊一把拉住愤怒到失去理智的向南。
“后来呢?把你知道的事全部交代出来。”黑渊冷冷地开口。
周桂平像个被教导主任训话的不良少年,端坐在椅子上,双手平放在双腿上,开始缓缓讲述那些惊涛骇浪。
“我们当时的手术一台接着一台,很多伤者病情过重,没有送到医院就已经断气了,有些没有等到进手术室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亡。我们连着做了3台手术。第二个被送进来的伤者就在韦意给我的名单上。他叫刘全发,他的妻子正在另一间手术室抢救,他被推进手术室时双腿压榨伤,他在驾驶位行驶车辆,他的妻子在副驾驶,儿子在后排。”
车祸发生后由于车辆严重变形,刘全发的双腿被挤压变形,把他从一堆废铁里翘出来难度非常大。
“刘全发的伤势看着严重,实际上没有伤到主动脉,也是他幸运,听说有好多交警在事发地附近巡逻拉练,去得及时,在救援直升机赶到前他的双腿伤势处理得很妥当。”
周桂平没有留意到向南听到这个细节时的表情。
“为刘全发处理伤势的警察很有一套,他用两条宽绳在刘全发大腿根部固定,帮他止血,保证他不会因为大量流血而休克。给他创造了时间。”
“你做了什么?”向南冷厉地问。
“当我发现送进手术间的伤者姓名就在韦意给我的名单上时,说实话一开始我是迟疑的。”
“那后来又为什么愿意了?”向南冷然。
“其实我也很好奇,韦意说的那套理论究竟能不能成功,鬼使神差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解开了绑在刘全发双腿上的绳子。”
周桂平的表情看着有些茫然,还带点向往和迷醉,这样的表情几人太熟悉了,在断臂维纳斯的房间,阿加塔教授脸上也多次出现过这种表情。
刘全发已经双唇发白,嘴里不停喊着妻子和儿子的名字。绳子一解开,他的大腿动脉瞬间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手术台上的护士立刻就慌了,伸手直接按在了一侧大腿上,但血就像水龙头里流出的自来水一样根本没办法阻拦。
同一时刻刘全发血压心跳身体各项指数急剧下降,脸部迅速惨白。
交警的应急措施只能减缓失血量,并不能完全阻挡血液流失,以周桂平日常水准,即便刘全发的双腿保不住,命也是可以挽救的。
只因一念之差,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隔壁手术间,妻子张梦娟的伤势较轻,手术成功,她的伤情稳定之后立刻转到住院部留院观察。但她心脏不好,还得预防术后并发症,情况也不容乐观。
之后的几台手术伤者不在名单上,周桂平就按平时的处理方式全部抢救成功。
张梦娟的死则是韦意亲自出马。
遇到如此惨烈的伤亡事故,政府会派心理医生为伤者和家属疏导情绪,帮他们走出阴霾。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