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默,庙中之人皆屏气凝息,低头不语。孩子们受这氛围影响颇显不安,个个躲回父母身边,仰头望着,眸子纯净烂漫。这真挚的目光与之相撞,让这些成人更觉羞惭。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公子不必再说了,若是要检举我们,我们也无可奈何,只是这是我们兄弟五人之事,与其他人无关。”从帝君神像后,传出这悻悻之声。
神像后,一人影逐渐完整清晰的呈现在众人面前,正是刚才那院内的跛足男子。
听着男子的话,众人将头埋的更低,也让这大殿重归沉寂。
“哥哥,不要难为李大哥他们,他们是好人,要不是有他们的保护,我们早就被赶走了。”少年从老者怀中挣脱出,来在赵伯驹面前祈求道。
“你叫小六是吧,我可以不管,只不过你得跟我回去替我研墨舔笔。怎么样啊?”
那少年回头看向老者,颇显不舍。老者则稍显落寞道“去吧,这是你的福分。”
“哥哥,我答应你。”少年虽有不舍但仍点头道。
“当然,我也保你今后衣食无忧,等你再大些娶妻生子也不成问题。所以说,你不吃亏,别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赵伯驹笑着说,转而看向赵士程道“接下来的事儿你看着办吧。”
说着便带着少年转身离去,少年虽有不舍,但还是跟着一同走了。
“老丈不必太过担心,我这兄弟虽显得放荡不羁,但质朴纯良,他定会善待小六的。”赵士程安慰道。
“我们也正是相信公子的品行才没有阻拦。”老者红着眼眶失落道。
看出老者的不舍,赵士程心生恻隐“他会常回来看你们的。还有,这是十两银子,把这里修葺一下。今后守庙迎客,当个谋生的营生,也作个容身之所,”
众人一阵道谢后,赵士程侧身对着赵宥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出了庙,赵士程对四周又仔细审视了一番,心中埋怨刚才行的太急,差点错过这‘九山半水半人烟’的奇景。
这庙傍山而坐,远处层山起伏,皑雪点染,似白虎跃天。近处河流蜿蜒,岸边古木参天。树上雾凇冰挂,金乌照耀下,似梨花绽开。树上冰挂不时被风惊落,骇的地上生灵四散。一旁散落的村户,炊烟袅袅,划破天际。
正看得出神,却被乱入的赵宥吓到。赵士程看着莽撞的赵宥愠怒道“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人而无止,不死何俟?为何每每都这般莽撞无礼,不知收敛。”
赵宥则在一旁不以为意“主人,已经将人请来了。”说完便退至一旁候着。
“‘金殿寒鸦,玉阶青草,就中冷暖和谁道。’几位的遭遇我无从知晓,更无法亲历。对诸位的选择,我原本不该置喙。但”
看着赵士程颇为犹豫,那跛足男子直率道“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兄弟五人皆出身草莽,您不必忌讳。”
“那我也就托大了,诸位看起来像是禁军中人。”
“公子猜的不错。”
“但不知诸位是哪位将军麾下之人?”
“我是岳将军营中‘踏白军’的都头,名李遣兴。这几位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旧事重提,不免伤感。
“足下是踏白军都头?”赵宥在一旁惊道。
见赵宥莽撞伤人,其他四人摩拳擦掌,怒视着赵宥,直看的他心中发毛。忙用求助的眼光看向赵士程,但此处的怒意似乎更胜,只得将头低下,避开一众寒光。
见场面颇为尴尬,李遣兴忙打趣道“也怪不得这位小兄弟有此疑虑,一个跛足之人如何查察敌军呢。但我这腿伤是在军中被殴打所致,因缺医少药,最终才落下这腿疾。”
“听闻‘禁军行营后护军’治军极严,怎会”
李遣兴叹息道“自岳将军和张宪都统走后,营中便开始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