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待日落前沅儿定会叫醒哥哥的!”
瞅着冀漾熟睡,花沅紧绷很久的弦,忽然松了下来。
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如散架了一般,未来及反应,便躺在冰凉的地上昏死过去……
暮色四合,金乌西沉,东山之巅,云雾环绕,山峰若隐若现,泉水似凝似流。
雾锁山涧,山锁雾,一袭白影,凝视江流澎湃的深渊许久,孤傲苍山,宛若落入凡尘的谪仙。
只见其背影,便足矣令世人生畏,此人不是冀漾,又是谁?
待食了并蒂灵果,苏醒后,他只觉得肺疼的都要炸了。
细细地汗珠止不住的从额头渗出,就连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刚醒就连忙找个木桶狂吐了起来,这一吐便吐出小半桶黑红色的蛊虫与虫卵。
他瞅着脚下,木桶中蠕动的黑红色虫蛊,如蛆虫一样密密麻麻的蠕动着。
翻转的蛊虫“嗞嗞、嘶嘶”作声,外面一环一环连接起来的体壁,分不清首尾,互相鼓动着,伸缩着向前蠕动。
还有尚未成型的千万虫卵,如掰开的沙肝结构般密集拥挤,如划破鱼腹的鱼卵一般跳动。
他虽不怕虫子,但只要一想到这肮脏的黑蛆,就这般寄生在自己体内,从他的口中吐出去,又怎是一个恶心了得?
但除了恶心,他更多的是自责,是他连累了沅儿为自己受苦受累,他却连何时中了蛊毒都不清楚,真是细思极恐。
原来他并非是寒毒发作,而是之前在龙泉寺时中下的蛊毒被引发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将手指捏得嘎嘎作响,眸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恨不得将那个死透透的边亚煵拎出棺材鞭尸。
“哥哥,哥哥你在哪儿,马上就日落了,该避星了!”花沅艰难迈着如灌了铅似的腿脚,扶着石壁在洞口呼喊道。
玄和人走了,却留下书信,写着今夜让阁臣大人避劫等事宜。
当下,冀漾耳朵一动,急忙提着内力,几个纵跃,飞身到花沅面前。
他一改冷若冰霜的气韵,满眸宠溺,浅笑道“沅儿醒了,身子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花沅只见一道白影,速度快得宛如鬼魅一般,直直冲到花沅面前。
她不由得惊呼,道“啊!”脚下刚巧踩到一粒碎石子,不禁踉跄几步,趔趔趄趄,摇摇摆摆,身子往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