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小红枣和白糯米,还有一只被咬上几口,缺了角被绣上眉眼,煞是可爱。
荷包针脚细密,极为精致,却极为不符合冀漾谪仙般的气质,但偏偏又有种不言而喻的和谐。
这是小丫头早上给他亲手系在腰间的。
他这辈子还没收过女子的荷包呢!
小丫头懂送男子荷包的意思吗?
也幸亏他把她当亲妹妹,没有过多的想法,不然真的会误会。
“啪!”黑飞,白拆二。
殷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食指和中指重新夹起一颗棋子来,落到棋盘上,他布下的己方棋路,又活了一角。
“哒!”白肩冲,消掉黑势。
冀漾一面把玩粽子荷包,一面轻轻地落子,对弈又不是比力气,难道谁按子的力气大,谁就获胜?
他似乎每一步,都能引得高浪而来,将河畔上的黑棋抹平踪迹。
对方已然露出势弱的端倪……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数次后,殷霱的气势衰败下来,黑子损伤一大片,被攻城掠地,家河破碎……
殷霱脸色煞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棋局,不知该如何走下一步。
“漂亮!”花沅眸光潋滟的望着冀漾。
虽然她在棋艺的天赋上,不如台上的二人,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
何况她还听到几个老者惊呼起来,如此她就更确定冀漾一招就离奇的扭转了局面,大占上风。
记得前世,冀漾与殷霱前后都是状元及第,但家世背景却相差悬殊。
前者不过是落魄伯府的嫡长子,且还是个不得族中助力的棺材子,冀府可劲的糟蹋冀漾名声,玩命儿的拖后腿。
而殷霱的父亲乃是户部尚书殷谦,其母殷夫人赵氏随母姓,是荣贵妃的奶姐妹,外祖母赵老夫人那可是荣贵妃的奶娘,算是半个长辈。
虽然曾经的身份上不了什么台面,是个下人,但仗不住得脸啊!
二人的人生就像是今日的对弈一样,冀漾从一开始就落下殷霱四子,所以在前面就算万般本事,也无法施展,很被动。
待到了后面,他亲手栽种了属于自己的白子,凭着稳扎稳打就能将对方积攒了所有优势通通打散,反败为胜。
然而阁臣大人看似光鲜亮丽,可所受的压力却非常人能忍受,在众人的非议中,想要保持冷静,坚持一步步地走下去,真的很难。
她自问做不到这一点。
其实吧,殷霱的外祖母,赵老夫人一直是她的榜样,虽然一直未能有机缘见面,但不妨碍她崇拜。
她就想着待冀漾权倾天下后,她这个心腹,也能像赵老夫人这般荣宠,任谁都不敢欺辱。
花沅想到未来穿金戴银的自己,笑得就更加灿烂。
她得意的瞄了凌婳蝶一眼,不紧不慢,道“那啥不知玄黓二字的含义吧?
玄玄奥之理;黓黑色。
在壬,言岁终包任万物,故曰玄黓也。”
“哼,大言不惭,一个寒门之子有什么资格森罗万象?”
凌婳蝶紧紧地攥着帕子,嘴上强硬,心底却认可了冀漾。
棋局先是风平浪静的隐忍,中盘便诡异扭转,待到后面那就是惊涛骇浪,随时都能撂倒对手。
荣弘璧等国子监学子同样俱是一惊,望着撑在楼梯口那大大的棋盘,满脸不敢置信。
原来世间还有如此棋路,真是前所闻。
懂棋的人皆是被惊艳,几乎惊叹出声来。
“错了吧?你们摆错了吧!”凌婳蝶猛地起身,不顾仪态的冲上台,站到殷霱旁边。
她看着眼前真真正正的棋局,只见黑子被打得丢兵弃甲,已到了毫无还手之力。
“怎会